太傅他清冷自持(重生)+番外(76)
计酒在外面说的话,他听见了。
池烬今天问了他不少关于先太子妃计家的事情。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山路泥泞非凡,池渲和计酒走起来都十分困难,更不要说是人小腿短的池烬了。
原本干净精致的锦袍现如今已经染满了泥巴,走到坟前的时候,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脸蛋和身上都布满了泥巴,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泥人了。
白日里在这里停顿的时间太短,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池渲带下山了。
他只是想要找回来再看一眼,但等他找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找不到回去的路。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古怪叫声,池烬的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在土堆旁缩成了一团,只剩下一双澄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泪光,满是害怕地唤着池渲。
“姑奶奶……”
今晚落霞山的火光照耀了一个晚上,众人在山头寻找池烬的身影,池渲为了找池烬更是染了半身的泥泞。
起初在看见路上的小脚印时,她松了一口气。
但是等到了坟墓旁,除了那一堆脚印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了,也没有离开的脚印,池烬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本来是笃定池烬来了这里,此刻见此,计酒忍不住有些慌了,转头看着池渲询问道。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若是池烬失踪了,该怎么办。
众人在山上足足寻找了一夜,都没有寻找到池烬的身影,除了那一堆脚印之外,便再无所获。
等到天色大亮之后,她只得先和计酒回到行宫内。
池渲将殿门打开,衣衫上的泥巴已经有些干了,坠在身上有些沉,她抬头朝着殿内看去,就见慕清洺端坐在一旁,身上的衣衫已经穿戴整齐。
而那放在桌案上的汤药,昨天是什么样子,今日便还是什么样子。
瞧着慕清洺那副神情自若的模样,她微眯起眸子,抬步朝着慕清洺走过去:“陛下失踪,大人难道半点都不着急吗?”
慕清洺高热才对,虽说脸色依旧很是难看,但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咳几声,这才看着池渲说道。
“臣病未全愈,就算心中担忧陛下安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力不足?”她重复着这三个字,脸上写满了怀疑,看着面前一脸虚弱的慕清洺,仿佛昨晚一个胳膊禁锢住她的不是他一样。
但慕清洺抬眸坦然对视,没有半点的心虚。
她自慕清洺身上收回视线,转身对着身后正满脸焦急的计酒,说道:“去上京找禁卫寻人。”
计酒也明白去上京找禁卫乃是下下之策,咬了咬下唇犹豫道。
“当真要去?”
池渲重复道:“陛下失踪乃是大事,不可耽搁,去吧。”
一夜无睡,强撑着的精神褪去,此刻忍不住泛出浓浓的疲惫,还有些无计可施的无奈。
将计酒给打发走之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裙摆上已经攀满了泥污,且山间多矮树丛荆棘,将裙摆勾出了不少的破洞,看起来颇为狼狈。
她抬步朝着偏殿走去,打算先去沐浴换身衣服,只是在路过慕清洺的时候顿下脚步,轻声道。
“昨日见慕大人画竹,画技精湛,足以以假乱真,等本宫沐浴完,大人也帮我画一幅吧。”
他掀起长睫,朝着池渲看过去,询问道。
“殿下,想要画什么?”
她低头瞧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慕清洺,唇角突然勾起一个笑容,缓缓吐出三个字。
“美人图。”
行宫外的景色绝佳,命人将门窗全部打开,微风裹挟着山林间的草木香袭来,就算不出宫殿也恍若置身山林间。
那一身白衣破烂不堪已经不能穿了,所以沐浴完之后,池渲便重新换上了青衣。
斜倚在昨日共眠的软塌上,任由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身后,阳光从外面撒进来,为她一点点驱散身上还未干透的水汽,也在温暖着她的身体。
惬意地闭上眸子,眉心舒展来,格外随意慵懒。
慕清洺坐在一旁的桌案后面,面前是摆放好的笔墨纸砚,他拿起笔尖沾了一点墨,却许久都不见落笔。
“大人为何迟迟不肯落笔?”
他瞧着面前背对着他,只露出一个娉婷背影的池渲,池渲身上穿的是青衣,但是这桌案上摆放的却是朱墨。
“恕臣无能,不能用朱墨画出青衣。”
她依旧闭着眼睛,睫毛都未动一下,出声说道:“本宫没说让大人一定画青衣,本宫要的是红裳,大人技艺高超,想必就算看着青衣,也能画出红裳来。”
他抬眸望着池渲的背影,此刻仗着池渲看不见,那隐藏许久的情丝盼念这才突破冰层开始肆意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