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他清冷自持(重生)+番外(296)
但此刻轻轻抽动的肩膀暴露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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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军回城的那日,惯爱睡懒觉的池渲一早便从床榻上起来了。
朝上休沐一日,慕清洺也没有去上早朝。
在出发去城楼之前,她将涂好的口脂蹭给了慕清洺一点,垂眸瞧着对方因为人为行为,才有了点点血色的嘴唇。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并未说什么。
伸手牵着慕清洺微凉的手指。
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语气故作轻松道:“我们走吧。”
城楼一共有数百个台阶,爬上去需要一定的体力,往常慕清洺上城楼没任何问题,但今日不过是刚刚走了一半便主动松开了池渲的手。
自己站在原地,瞧着池渲就要转过身来,及时开口制止。
“殿下且往前走,臣待会就跟上。”
池渲的身子一僵,哪怕已经在百般克制了,但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着落在自己身后七八步远的慕清洺看过去。
就见慕清洺此刻背对着她,有些痛苦地微微弯腰,所站立的石阶上已经染上了点点血色。
她猛地收回视线来,眼圈瞬间便红了,再也不敢回头去看。
仿佛只要她不去确定什么,那事情就成不了真一样。
慕清洺手中捂嘴的帕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连半点空白都没有留给他,却依旧阻挡不住血珠滴落下去,落在衣袍上洇出了红点子。
一点体面都不给他留。
手中的帕子染红了那便换一条,总能把鲜血擦拭干净。
等他好不容易将手上的鲜血都清理干净了,刚刚转过头去,走到城楼上的池渲已经走了下来,他还未回过神来便被池渲抱住了,衣袍上的血点子被池渲的身子给挡住。
身子似乎是被城墙上的冷风吹到了,此刻待在他的怀里依旧在瑟瑟发抖。
又或许他已经失去了温热的功能。
池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被风吹得有些闷闷的。
“带我回津安吧。”
冷眸恍惚了一瞬之后,转而柔和下来,他这才意识到知道池渲是在说真的,唇角欣喜地扬了扬,却是摇摇头道:“不回津安了,我们去江南好不好?”
“我在江南买了宅院,可以日日给你摇船,夜夜给你扇风。”
“我们走水路,水路快些。”
只有池渲起个头,他便将自己计划好的未来尽数说了出来。
池渲眼下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用力地点着头。
“好,都依你。”
等到晚上回到殊华殿,慕清洺低头看着衣袍上不知道何时染上的血点,瞳孔忍不住颤动了几下,他这才明白过来。
藏不住了。
看着面前的池渲,突然伸手抓住池渲的手腕让对方转过身来对着自己,不给对方回神的机会,便弯腰准确无误地覆盖上了池渲的唇角。
长睫紧闭,苍白脸色因为气血翻涌多了一丝生气。
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哪怕唇齿间有鲜血弥漫开来也顾不得了,亲吻夹杂着疼痛鲜血这些本不该存在的东西,侵蚀着感官,两相刺激下心脏因此而疯狂跳动。
他缓缓将池渲压在了床榻之上,手指轻轻插入了对方的指缝中,仿佛无论如何都不会中止了。
每一个环节步骤都做得十分认真。
慕清洺现在就像是夹杂在生死之间的客人,要么在生中煎熬,要么在死里消融。
他选择生死同在。
愉悦和痛苦并存,快感和痛楚一起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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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回城的时候,沈不骄并没有回来。
她自愿请命带着三十万大军永远守在岭南,镇压北疆。
眼下沈不骄躺在枯黄扎人的草垛之中,凝视着手上的兵符,指腹在上面的每一条纹路上都留恋地摩挲着,现在上京没什么好回去的了。
她也不愿意将手中这块兵符交出去。
从手上兵符收回视线来,微微闭上眼睛,将眸中的情绪都给藏了起来。
在来岭南的路上,池炀便对沈不骄说过。
“我知道陛下容不下我。”
君王寡心,将帅寡身。
池炀夹在中间,好像从一开始就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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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每年春闱,都是翰林院负责主考。
在明年参加春闱的考生名单中看见纪瑾这个名字的时候,张玉庭眼中划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纪瑾最后会选择入仕。
眼下就要离开上京城了,虽说慕清洺不是生在这里的,对这座城没有太大的眷恋,但离开总得告知友人一句。
第一个寻到的便是张玉庭。
“今天容廷来跟我提亲了,他想娶芙儿。”张玉庭转头看着慕清洺,就如同唠家常一般,语气随意地将自己最近发生的好坏都告诉慕清洺。
“那芙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