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38)
谁晓得闹了这么一茬。
刘成捧着茶碗,瞧见宋诣额心的褶皱,一时之间也小心起来,“殿下可是为枝枝姑娘吃醋的事伤神?”
宋诣手里的折子一下子撂到了刘成脸上,“孤为个外室伤神,你脑子叫驴踢了?”他唇边扯出一点讽刺的冷笑,垂着点漆般的眼,原先的那点愤怒又消失了,“边关要起战事,一个个都怕去了没命回来,难不成等着孤亲自去押送。”
刘成不敢妄议政事,安分得像个老鹌鹑。
但有一件事,他明白了,殿下虽然对那位枝枝姑娘还算爱护,却并没有被美色惑心。未来的太子妃和一个秦淮歌女,宋诣分得很清。
那殿下惩罚推了三娘子的枝枝姑娘,自然要惩罚得让宁国公府心满意足。
宋诣也没有说话,半阖着眼,似乎陷入了沉思。
马车朝着东宫而去。
*
枝枝看着宋诣走远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青年步履急促了几分,风翻卷起他的襟袖,飒然如芝兰玉树。
她心头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冷意。
附着脊背,藤蔓一样缠入心脏,勒得生疼。
不远处煎药的老大夫抬起头,看向枝枝,开口道:“小娘子,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家妥当啊。”
枝枝垂下眼,老大夫也看出来了,殿下没有等她,就这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谢谢大夫。”她又说了句话。
大夫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这小娘子看着穿戴华贵,又有个俊朗夫君,却还是叫他一个为了生计奔忙的人也忍不住怜悯她。
碧桃从门外走进来,也听到了大夫的话,“姑娘,回去吧。”
枝枝点头,只是还没来及走出去,门便被推开,宁熙公主被门外夕阳裁成一道娉婷的剪影,修长的影子几乎压迫着枝枝,“皇兄罚你,这便是默认了你要给阿覃姐姐出气。”
少女的冷笑也是娇俏的,“枝枝姑娘,这满身上下的伤口,疼吗?”
枝枝明明是不怕宁熙的,可是想到殿下毫不犹豫地把她一个人丢下,却忽然生出难以言说的孤立无援感,却也只能死死撑着一口气,磕磕绊绊回嘴,“……和公主无关。”
宁熙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扫了侍女一眼。
侍女走上前去,照着枝枝的脸就是一巴掌。
和白日在山上时一模一样,她毫无还手的余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迎面被甩了狠狠一巴掌。
“顶嘴的下场,懂了?”宁熙拉住身后的李覃,撒娇卖乖道:“阿覃姐姐,她顶撞我,你可不要为她说话了,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枝枝肩膀颤抖,蜷在袖子里的掌心渗出血来。
她倔强地看着宁熙,忽然抬手,却被早就察觉的丫鬟一把抓住,狠狠地拧她裹着纱布的伤口,将枝枝按在地上,拿帕子塞住了她的嘴。
果然,又是这样。
在暖香楼被人无数次打骂的时候,她想挣扎着反击,反击不过。
现在在皇城内,被清贵无双的贵女们打骂,她仍旧是反击不过。
她只有一双手,可她身后有无数双手按着她,就算是拼命都未必反抗得过,只能柔顺,否则就会被一次一次殴打羞辱,一直到忍受不下去。
“贱婢,还想打本宫!”宁熙抬手,捏住枝枝的脸颊,打量了一会儿,眼波一动,涂着蔻丹的指甲落在枝枝刚要结痂的伤口上,狠狠一按。
疼得锥心。
宁熙满意地看着枝枝的杏眼地浮出一层水光,因为剧烈疼痛,眼泪顺着脸颊扑簌流入伤口,带出血色流下来。
“阿覃姐姐,这个贱婢胆敢想推你下山,我回头便让皇兄把她送到宁国公府,任你处置。”宁熙笑容灿烂,抽回手,又挽住了李覃的胳膊,“谁敢下你的面子,便是下我的面子。”
李覃温柔地揉了揉宁熙的脑袋,“殿下的人,我如何能处置。”她垂下一双温柔慈悲的眼,以怜悯的姿态俯视枝枝,“枝枝姑娘,我想,你以后不会再害人了对吧?”
枝枝猛地侧过脸,不去看李覃。
她心思澄明,明晃晃的厌恶写在脸上。
宁熙越发生气,扫了丫鬟一眼,强行让枝枝跪在李覃身前,按着她的脑袋,“向阿覃姐姐磕头道歉。”
“我没有推她!”
娇弱呆笨的美丽少女猝不及防挣扎了一下,她眼里含着明晃晃的泪,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肯跪李覃,却在宁熙的视线里,被丫鬟按着把额头磕下去。
磕得很重,石板地面闷响一声,少女洁白的额头沁出鲜血来。
宁熙也有些骇住了,轻咳一声,看向李覃道:“今日的气便出到这样,来日我让皇兄把人送给姐姐,怎么处置干净了都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