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197)
宋诣的面色苍白了几分。
他敛眉道:“也好。”
见宋诣并未生气,枝枝松了口气。
因为是除夕的缘故,宋诣陪枝枝见了一次沈寒亭,便马不停蹄回了齐国。
而枝枝留在宫里过了除夕,第二日才回了公主府。
年初的前几天忙得很,各家的夫人小姐都来拜见她,还有不少经人引荐而来的少年郎,挖空了心思扮做小厮琴师入府来送行卷。
枝枝不胜其烦,干脆所有人都交给白鹭去见。
一直到初十,楚亦在城郊办了个蹴鞠比赛,邀请了许多世家女郎一起参加,说是为了给她解闷。
在枝枝的记忆里,楚亦还是个非常欠揍且不讲理的小孩子,去了见面才惊觉两人都长大了。红衣少年高坐马上,瞧见她便笑,“阿音姐姐,怎么不骑马?”
枝枝下了马车,看着他们在场内踢蹴鞠,“我不会。”
说得他不知道一样。
少年一勒缰绳,侧身越过围栏,翻身而入一把拉住枝枝,眉眼明朗,“我教你。”
女郎们喧哗一声,纷纷笑起来。
枝枝被他拉得一踉跄,然后一拍楚亦的背,把他推出去,“玩你的去!”说完,她便转而坐在了碧纱橱内,“好久没看蹴鞠比赛了。”
楚亦笑嘻嘻地翻过去,上了马面色才露出点失望。
即便是忘记了几年的记忆,阿音还是不肯让他走近半步,反倒又和宋诣熟了。
场内的少年们都忍不住朝着碧纱橱内张望,勾肩搭背地一拉楚亦,调笑起来,“你惦记的公主姐姐不肯和你一起骑马,不如还是听你阿娘的,相看相看未婚妻吧。”
楚亦一脚把人踹翻,“胡言乱语!”
云娘子坐在枝枝身侧,忍不住偷瞧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殿下如今瞧着,倒是气色好了许多。”看见枝枝脸颊上消除的疤痕,她忍不住又瞧了瞧,“殿下脸上的疤……是用了臣女之前说的那味药草吗?”
枝枝和她们一贯不摆架子,此时撑着下颌侧目,“嗯?”
瞧见枝枝疑惑,云娘子以为枝枝是忘记了,提醒道:“传闻以情人的心头血滋养药草,一直养到长出花蕾,以花蕾入药,便可以消除寻常药膏无法去掉的疤痕。”
“是么?”枝枝失忆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她此时下意识不动声色地探听道,“那岂不是要日日剖开胸口?”
“是这样,赌上性命去消除一道疤痕,且又不知道传闻是否是真的,实在没必要。”云娘子快言快语,看着枝枝,撑着下颌继续道,“能为殿下做到这个程度的,是……白将军吗?”
云娘子飞快垂下眼,掩盖住眼底的失落。
枝枝摇摇头,“不是白息。”
云娘子抬起脸,刚想开口,便听到枝枝继续问她,“除了疤痕,还有什么奇怪的药方,能够治疗咳疾么?”
从前沈蝉音时常和沈云走得近,而流芳郡主沈云的闺中密友圈子里有云娘子,那时候几位小姑娘就知道沈蝉音身子不大好,尤其是咳疾严重,受不得半点凉。
但是如今才正月,屋外寒风料峭。
枝枝坐在这里,面色白里透红,竟然一口都不曾咳过。
云娘子微微睁大了眼,盯着枝枝,好一会儿才以一种羡慕酸涩的语气道:“是齐国陛下给殿下找了药么?”她低下头去,解释道,“北狄是有一味秘药的,从前我似乎也说过,只有北狄的皇室才知道如何炮制,极为珍贵隐秘,便是北狄的普通贵族都用不上。”
枝枝撑着下颌,好一会儿,才眨眼道:“这样珍贵的药,只是治疗咳嗽么?”
“并非如此,是治疗痨病的,所以才珍贵。”
但是枝枝算不得痨病,所以用起来也太过暴殄天物。
不过也只有齐国那位陛下,才能用得出这样的手笔,除了宋诣,谁能从凶恶的北狄人手里拿出这样珍贵特殊的药。
如今列国之中,就算是凶悍如北狄,也要在齐国面前俯首。
沈云听着两人说话,不由道:“能做到这个地步,也难怪殿下如今愿意和他重修旧好。”她知道一点点内情,此时也真心为两人高兴。
枝枝想起自己的梦境。
她梦见自己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跳下来之前,还穿上了自己十二三岁时最爱的红裙子,不愿回忆自己曾那样卑微可怜。
究竟是一颗真心被糟践成了什么样子,才会那样绝望。
枝枝坐在碧纱橱内,忽然有点思念宋诣。
两人分别不过十日,算不得多久,枝枝看着蹴鞠场内的楚亦,忽然叹了口气。
楚亦察觉到她的目光,握着月杖的手肘屈起,一杖将蹴鞠打入风流眼。在场内少年一片的喧哗吵闹中,一扬马鞭,攀折下枝头一只红梅花,朝着栏外枝枝的怀里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