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128)
两人一个是大齐的新帝,一个是黎国的长公主,若是当真传出点什么,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何况,昨晚的事情本来就瞒不过有心人。
“陛下,您往后还是……”
宋诣衣裳带着水汽,忽然睁了眼,拨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不必再说了,若是马车走不了,便弃了马车,孤骑马回去。”
刘成一下子被掐住了嗓子,“陛下,下着大雨呢。”
“朕不瞎。”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马车晃了一下,车夫道:“好了,车辙出来了。”
刘成应了声,随即马车便趁着夜色,朝着山下去了。
来使馆的灯笼还亮着,宋诣进去时,天色还没亮。他挥退了刘成,一个人坐在房间内,从手心里拿出了那块破碎的玉佩,忽然又想起来。
很久之前,枝枝一个人握着一块弄脏的姻缘牌,坐在晦暗的树底下。
明明庙会时游人如织,灯火通明。
可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便显得尤为孤寂可怜,捏在掌心里的那块多余的姻缘牌上,写着的其实是他的名字,可那时候他一点也不在乎那点卑微可笑的喜欢。
宋诣手抖了下,忽然走到柜子处,拿出来一只匣子。
那里面有一块姻缘牌,上头的泥金字被水打湿晕开,还带着点干涸的泥水。还有一个丑得晃眼的荷包,上头却绣着一丛竹子,歪歪扭扭的,带着木樨的甜香味儿。
有些记忆从未被他刻意记着,如今去想也显得模糊。
似乎还是在金陵初见时,他看到那胆怯蠢笨的少女竟然有一手极好的工笔,便临时起了点兴致,和她说了几句话,当时说了什么呢?
“孤最后跟着老师学画竹,老师说竹气节峭拔,适合孤。”他似乎是这么说的。
少女穿着红裙子,坐在廊庑下,春日里透过花木的阳光亮晶晶的,照在她身上,枝枝笑得又乖又羞涩,“殿下,我知道在您的荷包上绣什么花纹啦。”
杏子眼里有明亮的日光,好看得剔透无双。
可他当时只道是寻常,并未放在心上。
后来她戳得满手都是针眼,一双手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肿得通红,绣出来的荷包却还是扭扭歪歪,丑得不忍直视,却也当真在上头绣出了一丛竹子。
他随手收下,不过是做惯了周全温润的储君姿态。
枝枝其实一直都很好,对他满怀爱慕,哪怕有着绝不沦落风尘的风骨,却还是为了他一再退步,成为他的外室,成为他的妾室。
烧了一夜的烛火一晃,彻底熄灭。
宋诣静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
京都城外。
“陛下,京都你暂时不适合回去,就此别过。”楚亦对着黑衣青年挥了挥手。
沈寒亭看着京都城门,沉默了片刻,勒马往后退了几步,看向楚亦,“吱吱便托你和谢忱照顾。”
“小爷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照顾好殿下。”楚亦面上也满是兴奋,他从黎国一直查到齐国金陵,再从金陵查到齐国京都,再从京都查到翼城。
兜兜转转,一直慢了一步。
如今好不容易确定沈蝉音回到了京都,绝不可能出错,楚亦就激动至极。
无论如何,殿下总算是回来了。
“就此别过。”沈寒亭面色沉下去,眉眼俊朗深沉,“消息一响,朕和谢忱里应外合斩杀赵夷,你届时一定要护吱吱周全,切记。”
“必不辱命。”
马嘶声响起,沈寒亭穿梭入夜色,直到不见。
此时天边浮现出一丝鱼肚白,黎明时最暗的暮色褪去三分,随着天边的晨光逐渐浮起,城门内也响起了梆子声。
再过上片刻,就到了开城门的时刻。
楚亦回头看了一眼齐国的方向,一贯玩世不恭的面色也沉了下去。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吱吱竟然会和宋诣搅合在一起,那人和黎国,简直就是深仇大恨。
不过没关系,等到沈寒亭回来,吱吱又是黎国最尊重的长公主。
宋诣,没有人会放过他。
第55章 殿下,我来救你了
第二天, 枝枝很晚才醒。
吃了药的缘故,她身上没有那么疼了。
枝枝坐在软榻上,看着院子外多了好几个新面孔的侍女。她心头不安,可是白鹭刚刚出去了, 黄鹂也被她打发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殿下, 宁郡王妃和流芳郡主来看您了。”白鹭快步进来, 看着枝枝,有些无奈,“这两位实在是避不开,殿下可还撑得住?”
看到白鹭, 枝枝松了口气。
枝枝想了想,如今的陛下就是从郡王府过继过来的,而这位宁郡王妃便是当今陛下的生母。至于流芳郡主, 和枝枝的关系其实算不得好。
“嗯, 先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