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110)
枝枝就取了炭火,熬了一盅汤,一直熬到夜色浓稠,她才端着托盘亲自过去。侍女拦不住她,自然只能等候在外,任由着枝枝进去给宋诣送汤。
“陛下,喝一点汤暖暖身子吧。”
宋诣放下手里书卷,抬眼看向枝枝,并未拒绝。
枝枝就把汤端给宋诣,看着他一口一口喝完了一碗汤,唇角微微弯起一点弧度。
杀了宋诣的毒药不好找,安神助眠的酸枣仁却不难拿来煲汤。枝枝坐在宋诣身侧,给他研墨,等着宋诣面色逐渐疲倦,放下了手边的书卷,靠在了小榻上。
“半个时辰后,叫醒朕。”
枝枝放下墨条,颊边笑出一个梨涡,乖顺软糯,“好。”
宋诣似乎疲倦得厉害,几乎一靠上小榻,就合目睡去。
枝枝站起来,看了一眼门口,起身走到架子旁,取出来匣子内的图纸,放进袖子里。瞧见宋诣仍旧沉沉地睡着,她继续跪坐在桌案前,低头趴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宋诣叫醒的她。
“怎么倒是自己睡着了。”宋诣摇醒了她,捏了捏额心,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走吧,与孤一起回去睡。”
枝枝揉了揉眼睛,脑子慢了半拍,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京都的枝枝,下意识对着宋诣软着嗓音道:“殿下早该回去睡觉了,这么晚了。”
宋诣的手一顿,看向枝枝的目光清明了三分。
枝枝被他看得一激灵,想起来她不再是什么秦淮歌女出身的外室,他也不再是隐忍温润的储君,两个人早就不是之前的性格身份了。
她沉默片刻,起了身,点了一盏灯笼和宋诣出去。
宋诣回头看了一眼被动过的架子,眼底阴影黑沉,却只是沉默着解下外衫披在她肩头。
四周守夜的士兵也忍不住打盹儿,看到了宋诣,立刻精神起来,却还是困得不说话。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初春的虫鸣声偶尔响起。
枝枝看了看天空,弦月已过中天,今天已经是廿四了。
今天中午,她就可以离开宋诣。
宋诣不动声色地看着枝枝,这些日子他一直早出晚归,但枝枝从未去问过他是在做什么,唯有今日为了拿到布防图开口问了。
哪怕她如今的想法不会写在脸上,宋诣却未必不能觉察。
这样的转变,难道只是因为李覃和皇太后的数次欺辱针对吗?宋诣心细如尘,他想起就连他调查许久,都无法查证出来的身世。
“你是黎国人?”
宋诣忽然问道,他之前也问过,枝枝避而不答。
枝枝沉默了好一会儿,点头,“是。”
不知为何,宋诣竟然没有继续问下去,枝枝也松了口气,不去在意这件事。
两人各怀心思,在夜色中走到营帐内,简单梳洗过后,枝枝躺在了被褥内侧,由着宋诣躺在她旁边。
刚才睡了,这会儿倒是睡不着。
枝枝有些辗转反侧,虽然尽量忍着,却还是把宋诣给吵醒了。对方捏着她的手腕,眉头皱起,困倦得似乎睁不开眼,“别动,累……”
这句话一溢出口,他便紧紧抿唇不语了。
像是说错了话似的。
他也确实几乎每晚都只睡一两个时辰,白日里不是议事便是带兵打仗,要么就是操练士兵,铁打的人也会觉得疲倦。
枝枝背过身去,不想看宋诣近乎憔悴的睡颜。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第二日辗转醒来,却已经不早了。
枝枝收拾完毕,趁着侍女不在,检查了自己的袖子里的布防图,见还是原来的那张,有些漂浮着的心落下去。
“去那片草地走走。”枝枝交代了句,想了想,把厚重的冬衣脱了一件,“总要出汗,少穿一件罢了。”
侍女连忙抽出一件斗篷来,给枝枝披上,“热了再脱。”
枝枝没有反驳,劲直去了昨日的地点,到时候要跑一件斗篷也好脱。果然,刚到地点,就看到了前日见到的那个侍女,侍女和枝枝目光相接,随即错过去。
午时四刻。
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唳,那个侍女抬手拉住枝枝的手,将她带出人群。
枝枝扯下斗篷,正欲问她接应的人何在,便看见宋诣策马而来。
他神情冰冷凛冽,经过她时忽然勒马,将她拉上马背。枝枝还来不及反应,他便抬手勾起侍女手里的厚斗篷,给她裹上,唇边溢出一声冷笑,“好枝枝,你便是这样回报朕救你的恩情的?”
枝枝挣扎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这只是宋诣设下的局。
这个局算不得高明,只是算准了她对宋诣的背弃之心,和对齐国的仇恨,所以她刚好入瓮,被宋诣捉了个正着。
“是我要做的,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