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冷宫后皇帝火葬场了(141)

作者:花下残棋

然太后这些日子并未再有什么举动,他又渐渐歇了这想法,谁知紧跟着就出了临川亲蚕礼那日的事。这才下定决心,令何明守将她寻了过来。

“娘娘这性子……”到底是自个奶大的孩子,且如今又是太后之尊,宋媪自是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恭声道:“陛下放心,娘娘若有什么举措,老奴定会从旁规劝。”

顾祯满意地点了点头,淡声道:“如此,便有劳宋媪了。”

他着人将宋媪带去了万春殿,继而与何明守说了几句朝政的事,转眼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今日食案上有一碗红丝馎饦。

甫一瞧见那碗馎饦,顾祯心口便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从前下了早朝,她经常会着人送一碗馎饦过来,再配上几碟寻常小菜,便是一顿朝食了。

他于吃食上很少挑剔,朝食更是很少大肆铺张,几样就够了。

怀揣着隐秘的期许,他伸箸挟了少许。尝了尝,木然地想着,不是她做的味道。

不是她做的东西,不是她亲手做的、只做给他吃的东西。从前未深想,如今再一想起,却恍惚发觉,她已有许久未往紫宸殿送过东西了。

那日她来紫宸殿求他,似是她最后一次,给他做吃食。

想到这,桌案上的食物便变得毫无滋味,一阵阵的冷意自心头向四肢百骸蔓延开,连握着食箸的指尖都是凉的。

哪怕已到了春夏之交,哪怕正午阳光炽热,哪怕他并未只着单衣,也挡不住这阵冷意。

傍晚,吴茂入内,带着这些日子所查出来的东西。

从那日何寻菱在椒房殿外一跪,他亲眼瞧见她受的那些委屈以后,便命人开始查了。

他要将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无论是从何处受来的,桩桩件件,算个清楚。

那是他的心上人、是他的妻子,却总是在他这儿,受尽了无数的委屈。

从前早就明白的道理,偏偏等轮到自个的时候,却从未将皇后的事记挂在心上过。他只以为自个后宫无妃妾,皇后就那么一个人,怎会有什么气受。

顾祯苦笑了声,抬眸看向吴茂:“说罢。”

吴茂先是呈了何太妃的:“何太妃这些年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先是屡屡提及汝南大长公主的事,令太后娘娘厌恶皇后。又因……又因……”他于这时抬首看了看皇帝。

顾祯眉眼一沉,冷声道:“继续说。”

“又因娘娘入宫这些年未有子嗣,便更遭了太后娘娘厌烦。”吴茂心一横,继续给说了下去,“那日何姑娘往椒房殿去跪,也是何太妃教的,后来何姑娘去太后娘娘那儿诉苦,更是何太妃领着去的。”

皇帝命人查,然这些年的事儿,总归是不大好查清的。

纠结一二日后,吴茂想了许久,便干脆从太后身边的宫侍入手,那宫侍被稍稍一恐吓,倒也不含糊,直接牵扯出了何太妃。

何太妃自是什么话都不肯说,也不肯认自个从中挑拨的,吴茂嫌麻烦,直接提走了何太妃几个近身宫女。

宫女里头自有胆子小的,只是问了几句,再威胁一二,便将这些年的经过和盘托出。如此,吴茂便就着这条线,一路顺藤摸瓜地查了下去。

顾祯猛地睁开眼,眉目含戾,声音掺了些森然冷意,咬着牙道:“朕心善令她暂居宫中,倒是给了她作祟的可乘之机了。”

吴茂垂目不语,半句话也不敢说,更不敢应声。

从皇帝住东宫起,他便跟在了皇帝身边,然跟了这么多年,他却很明白,那书上所说的喜怒不形于色,大抵便是形容他那主子的。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见过陛下动这样的怒。

便是当年被先帝幽禁,他也只是背地里冷笑了几声,恭声领旨谢恩。

“既然她嫌这宫里住得不痛快,那朕便另外给她找个地儿罢。”顾祯食指抵着额头,唇边挂着抹冷笑,“大角观,还是玉法寺?吴茂,你替朕选一个罢。”

大角观就在紫微宫西南角,是先帝当年沉迷佛道时,建来炼丹的地方,而玉法寺也是皇家寺院,却是在北邙山上,颇为偏僻清幽。

觑着皇帝的面色,吴茂想着陛下此番恨极了何太妃,沉思片刻后,便大着胆子道:“那玉法寺清净,又十分漂亮,奴婢以为,定能洗去太妃一身罪孽。”

然顾祯却笑了笑,自顾自道:“朕觉得还是大角观好些,父皇清修过的地方,她也能在那儿,替父皇祈福一番。再有她的太妃封号,也一并革去罢,既入了道门,还留这些个虚名作甚。”

他说得随意,吴茂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妙,硬着头皮又问:“那七皇子呢?”

“随她一道去。父皇向来喜黄老,因朕厌恶佛道多有苛责之语,便叫他去继承父皇衣钵罢。”顾祯淡然笑着,声音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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