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枝+番外(342)

作者:秋池鹿

他全身都湿透了,衣衫边缘水流如注,却似浑然不知,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沈若筠往后退了几步,想着汴京繁华,此处人的爱好也与真定府大不相同呢,打扰到此人扮鱼,真是罪过。

03 癔症

“阿筠!”

周沉已在雁池冰凉的池水里泡了一晚上,此时见她转身欲走,哪肯由着她离开。

“你认得我?”

沈若筠驻足片刻,确定自己不认得此人,又退后两步,十分警惕:“你是何人?”

“我……”

周沉凝睇,黑夜掩盖了他那过于灼热的眼神,他抑制着想要告诉她自己是她夫君的冲动,低声道,“我是殿中侍御史,周沉。”

沈若筠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总觉得在哪儿听过,但又想不起来。

“不认识。”

“阿筠,我们是认识的。”周沉见她满脸都写着不信,忙上前解释,“在你小时候,我就见过你。去岁我还去过真定府拜访沈将军。”

沈若筠皱眉,他知道自己名字,也知道自己一家住在真定府……既如此,她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你不信我么?”周沉猜出她心思,“若我不认得你,怎会知道你的闺名?我家与你家是旧交,你若不信,可以回去问老太君。”

“那你埋在池子里做什么?”听他提到祖母,沈若筠才信了些,“在装自己是条鱼么?”

“我是失足掉进去的。”周沉失笑,“刚刚被水草缠住了,想着若有人从此地经过,或能将我拉上来的。”

“那你也该出个声呀。”沈若筠奇道,“你不出声,旁人怎会知道你在池子里呢?”

“有人眼力好,能看得到我。”

沈若筠听他这般说,觉得他在暗讽自己只顾着玩,都没注意到他,不愿再与他说话,一心只想离开。

周沉又问她,“你水性如何?”

“我水性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若水性好……”

沈若筠打断他:“是你自己埋在池子里的,先说我没眼力,又问我会不会水是什么意思?便是我看见你,也是要叫宫人来救你的。你总不会觉得,我看见你,就会自己跳到池子里救你吧?”

周沉见她语速极快,面有不耐,似是恼了自己,忙连声道歉,“是我失言了,你别生气。”

沈若筠见有两个宫人提了灯往此处来,估计是来寻自己的,便不再与他多说,往宫人的方向自行离去了。

周沉快步撵上她,“那你为什么不救我?”

沈若筠自刚刚见他,就疑心此人有癔症,脑子不好,闻言更为确定,挑眉道,“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么?”

昔年在杭州,沈若筠跟着表哥一道泡过茶馆听过戏,话本子也看过不少。自己若救他,被他讹上该怎么好?故事里但凡英雄救美,美人都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若救了他,他反过来要娶自己,岂不是自找麻烦。

一想到此,她便足下生风,快步离去。提灯的女官见是沈若筠,欣喜道,“沈二小姐,公主正寻您呢。”

沈若筠点头,跟着她往渌水廊去,一至渌水廊,就见赵玉屏正在朝自己招手,“你去哪儿了?”

“我在池边打水漂呢。”沈若筠道,“打了好些也漂不起来,正想着请公主教教我呢。”

“这有什么,明日我请三郎来教你。”赵玉屏说完,又遣橙梅子去看看周家三郎可入宫了。

两个人在廊下矮凳上坐了,一边赏景闲话一边食赵玉屏带来的酥油泡螺与神仙富贵饼。

橙梅子不一会便回来了,说周家今日只有周二郎进宫了。

“我说怎么不见他呢,原是没来呀。”赵玉屏顿时觉得糕饼都无味了,与沈若筠道,“太可惜了,三郎最会打水漂,我也是跟他学的。”

“公主教教我就成。”沈若筠倒是不挑老师,“我就想打三个。”

“那明日白日里教你吧。”赵玉屏满口答应,又问沈若筠,“阿筠,你可定亲了?”

“没有。”

沈若筠也不知道祖母与爹娘对自己的婚事可有安排,不过姊姊二十来岁才嫁人,想来她还早着呢。

赵玉屏点头,“也是,我听母后说,你们家女孩成亲晚。”

“公主是不是要选驸马了?”

皇家礼仪繁多,婚事便是提前两三年定下,都显得匆忙,沈若筠估计是她自己要选驸马了,才有此问。

“倒也不是。”提起婚事,赵玉屏不似一般小娘子扭捏,“我只是觉得与你很投契,若是你的夫家在汴京,便能常寻你玩了。等到上元节,我就带你登高楼看灯去。”

往年上元,沈若筠与娘在杭州也会出门看灯,她听娘讲过汴京城上元节的热闹灯会,知道上元节多是年轻男女相约,笑着打趣赵玉屏,“那公主舍得弃了那个三郎,与我一处么?”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