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枝+番外(105)

作者:秋池鹿

沈若筠常在沈家校场玩耍,认出他拉的是马射弓,多为军用。她在窗边看了会,觉得很是意外。一是汴京男子多崇尚书卷气,没想到周沉竟还早起习武;二是武将在朝中地位远不如文臣,而周沉练的竟是军中的弓。

周沉拉了弓又练了一套拳,荷瑛捧了茶水帕子上前。周沉擦了擦,又端了杯子一气喝了,才转头睨向窗边捧腮看得认真的沈若筠。

“早啊。”

看了就看了,也无甚好躲的,沈若筠便笑着与他打招呼,然后不慌不忙地吩咐不秋将窗子关了。

不秋与苍筤本就是习武之人,看了周沉练武难免心痒难耐。原在沈家时,每日也都会在校场上练一会的。

沈若筠知道两人心痒,“今日回门,你们跟我一道回去吧。”

苍筤忙道:“我与不秋已经商量好了,这院里总得留人……我们与早园、节青轮着回去。”

过了辰时,嘉懿院的小丫头鱼贯捧来食盒。荷瑛那边伺候过周沉更衣,又忙着摆饭,早园也净了手,帮忙从盒里端出食物来,将六角桌摆得满满当当。

早园看着满桌饭菜,皱了眉问荷瑛:“今日厨下怎么都送些冷菜来?”

荷瑛道:“每日送来的餐都是前一日定好的。”

“可昨日不是这般啊。”早园还想问有无热菜,忽见沈若筠从东梢间出来,便不再多说。

等周沉从西梢间里出来,就见沈若筠坐在桌前等他。

这几日相处多,又一道经历了繁琐的婚事。周沉发现沈若筠在礼仪上进退有度,挑不出什么错,尤其是与长辈说话,低缓得体。若不是领教过对方的伶牙俐齿,还以为她便是如此。

周沉走至桌边坐下,他平日自己用饭也不用丫鬟布菜。荷瑛只替他倒了水,便退至一边。

沈若筠夹了个素包子吃了,便落了筷子。

“你吃不惯?”

“回家去吃。”一提起回家,沈若筠心情特别好,嘴角上扬,眼睛都笑弯了,“婆婆一定做了好多我爱吃的。”

周沉正在吃槐叶冷淘,浇头用了鳜鱼、鲈鱼与河虾,很是清凉爽口,鲜美宜人。

“那你爱吃什么?”

“若单论吃的,还得是婆婆做。”沈若筠不欲与他多说,“无事的,我爱吃什么可以回沈家去吃。”

周沉的勺子误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沈若筠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

两人去荣禧堂给周老太太请安,周沉与她说:“除了老太太院子,其他院子送的都是一般菜色,没有院里单独设厨房的。不过有小炉,可以烧茶炖汤,你让下人小心些火烛便是。”

“其实……”

“也可叫家里的厨娘做,叫她们把账记到我们院就行。”

听他如此说,沈若筠就把“其实我也爱吃冷淘,只是这几日不能吃”给收回去了。

到了荣禧堂,周老太太问了问回门礼的事,周沉说一切都打点好了。

“好。”周老太太叮嘱周沉,“那你们路上小心些。”

周家离下马街并不很远,沈若筠一路上都瞥着车外,将回家心切悉数写到脸上。

等到了沈家,未等马车停稳,沈若筠忙去掀车帘,她见陆蕴站在沈家大门前,还少见地穿了一身天青色锦袍。

沈若筠见他,下车时连凳子都没踩,跳下车叫他的名字。

“陆蕴!”

明明只三日未见,沈若筠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以前在沈家时,陆蕴去忙外面的事,便是半个月不见,也不觉如何想他。

“慢些吧。”陆蕴笑着想要上前去,又忍住了,低声补了句,“小祖宗。”

周沉也不急不徐地下了马车,将此情景尽收眼底。脸色阴沉几分,活似上门吊唁的。

陆蕴看了看他,目光又落在与他截然相反的沈若筠身上,憋不住想笑。

因为沈府无长辈,陆蕴带着两人先去沈家祠堂祭拜。

沈若筠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周沉也拜了,陆蕴拿了香递过来,让二人上香拜祭沈家先人。

等拜祭完,陆蕴叫人领着周沉去盥洗。

等周沉离开,陆蕴才与沈若筠交代道:“再过两日,我便要去冀州了。”

“这么快?”

“嗯。”陆蕴点头,“已入粮仓的粮食,我会一道运走,剩下的几处富庶地的粮食晚些才到粮仓……今年是个大灾年,你务必谨慎些。”

“我知道。”沈若筠答应了,又一脸期待地看陆蕴,“那你去了冀州,每十日就给我写一封信行不行?”

陆蕴失笑:“那是什么地方,哪顾得上……不过若有时间,就给你写。”

沈若筠眼巴巴看他:“明年春日,你会回来吗?”

陆蕴沉默了,似是在想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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