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意+番外(8)
而关府却不同,无论是先帝还是今上,待关府都格外亲厚。关父乃吏部尚书,六部最有实权的位置,关老爷子乃先帝亲封的安国公。而关静姝外祖在今上还是太子时便是太子太师,今上继位后加封太师,满门荣耀。
宁成业在药上动手脚一事若是叫关府知晓了,只怕不能善了。
这也是宁夫人格外生气的原因。
“我先前只当你还是知道轻重的,谁知你竟如此糊涂。”宁夫人显然不想再听自己儿子说些没用的话辩解,直接下了令,“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再去永阳坊,X工部的差事完了便给我回府,和静姝好好相处。若是让我知道你瞒着我去找那个外室,就别怪我届时去母留子!”
“母亲!”宁成业急急道,“您不能……”
“我不能?”宁夫人截断他的话,“你大可试试,看我能不能!”
“可柳儿她是无辜的,您怎能对一个无辜的女子下手?!”
无辜?
即便这几年来早已知道自己儿子究竟耳根子有多软,可亲耳听见对方为那外室辩解时,她还是觉得莫名地失望。
“你是不是觉得她柔弱无依,不争不抢,若是没了你的照看立时三刻便会死了?”她说这话时,双目紧紧盯着对面的人,尽管对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可从那面上的神情便能看出宁成业是这样想的,宁夫人便嗤了声,“只能依木而生的菟丝子?哼,这么几年了,你竟还这样认为。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这些天都在永阳坊的?”
“永阳坊那处每月派人来支两次银子,初一、十五各一次。算上吃穿用度,婆子丫头的例银,另加大郎先生每月的束脩,一月下来拢共一百二十两,偶有例外,也不过多领十几二十两,走的正院的账。”宁夫人并不等儿子说话便径直算了起来,“八日前,你领了工部的差事外出办差,对静姝说的公差事忙,不得空归府,连我都见不着你。五日前,永阳坊那处叫了人来侯府,说是银子不够使了,要另外支。”
永阳坊那处的支出素来都是宁夫人瞒着关静姝走正院的账支出去的,之所以她愿意留着那外室,不过看在宁成业和大郎的份上。
每月一百二十两,虽比不上侯府开支,可也尽够了,就算宁成业这回在永阳坊那儿待了七八日,也不至就捉襟见肘了。可偏偏永阳坊的人瞒着宁成业来侯府要银子,却又不说直接不够用的原因,如此遮遮掩掩,宁夫人不过叫人一查便查出来了。
这是那外室故意让宁夫人知晓的。
可宁成业却不怎么想。
“母亲,这些日子大郎患病,请大夫抓药本就费钱,儿子又在永阳坊住了好几日,柳儿她什么都先紧着我,这么几年,她就叫人来了这么一回额外支银子的,想来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才出此下策。”
宁成业并不觉得云柳背着他叫人来侯府要银子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本就是自己对不住对方。云柳为他诞下长子,可自己却不能明媒正娶她,反倒要委屈对方一直在永阳坊待着,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云柳这几年来也从不因此而怪他,反倒十分理解他,倒叫宁成业心中对其愈发愧疚。
宁夫人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因而也不和他辩,反而又说了句。
“她若是真是银子不够使,叫人来便罢了,只要像先前一样在后院偏门叫人带句话,我的人自然会去接应。可这回永阳坊的人却没去后院,反倒在东角门等着。”她说着看向自己儿子,声音沉下来,“离东角门最近的便是东苑,那日若非静姝恰好受长公主殿下之邀入宫,你以为你能安然地等到今日回府?”
“你当那外室柔弱纯真,若真是如此,她身边的人又怎会不托人带话给我,反倒巴巴在东角门等着?!”
原本因着大郎的缘故,宁夫人对那外室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想着既然儿子喜欢,养着便也罢了。
可在她心中,到底还是嫡子最重要。
今日若非她知晓了宁成业在药上动手脚的事,那外室弄得那些鬼蜮伎俩她根本不会抖落出来。
原以为儿子听了自己话后会有所醒悟,可谁知对方只是愣了愣,接着便道。
“母亲,这只是误会。”显然宁成业并不信自己心爱的女子会是个工于心计的人,“柳儿她从未来过侯府,又怎会知道离东苑最近的是东角门?许是那来支银子的人自己图省事,不愿多走几步才停在东角门罢了。”
都阳侯离永阳坊那方向最近的便是东角门,宁成业不信云柳是故意叫人等在那里,便只能以这样的理由开脱。
宁夫人见状,心中郁气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