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第一画像师(70)
“我还有一事。”她忽然道。
两人在门边停住脚步。
随后她便将廖家村有人暗杀她的事说了,刘卿听后脸上阴晴不定许久未言。
“这事我后来想了想,应是有人假借禁军之名。”徐琇低声道,“那人能逃脱方霖的追捕,非等闲之辈,或许两件事都出自安城里的神秘势力。”
“我会多留意。”刘卿拍了拍她的手,“你照顾好自己。”
“是。”徐琇将他扶到门边。
刘卿摆摆手,旋即消失在远处。
上午才是好日头,一过晌午就变得阴沉。
丝丝细雨飘落,凉风吹来拂起徐琇的发梢。她清秀的脸庞在雨中变得朦胧,身影飘摇着,远看像一幅山水画。
方霖回到大理寺时,已是夜深。白日的雨来得快去得快,此刻早已没了痕迹。
他踩着路上的小水洼往林勤屋而去,路过徐琇屋前时,发现里头还亮着灯,不知她不睡觉还在做些什么。
林勤靠在窗边写案卷写得烦烦躁躁,加上更深露重,他张大口打了个哈欠就想偷会懒。
然后就被他大哥揪起小辫子,强行清醒过来。
林勤埋怨道:“大哥!”
“偷懒又被我抓到了。”方霖笑了笑,把手中半壁之长的木盒放在桌上,攀着窗沿翻身进屋。
林勤看了眼木盒,嘴上问:“你这一日去哪了,都不见人影。难道和谁家姑娘幽会去了?”
往日林勤敢这么打趣他,早被揍一顿了。
此刻方霖顺势在他对面坐下,不恼却问:“上次刘府失窃案,老猛去的赌坊叫什么?”边说还边翻找着案卷。
“我想想啊……”林勤咬着笔头,果真认真想着。
方霖嫌弃地啧了声,很快翻出了案卷。
“聚宝赌坊!”
两人同时念出这个名字。
“果然!”方霖有些激动。
“怎么了?这个赌坊有什么问题吗?”林勤好奇问。
方霖道:“我今早去了禁军校场,查了这几日的武器出库,发现那支箭是一个叫陶刚的新兵调出的。”
他早上去兵器库挑兵器不假,但他也没那么笨,在他爹眼皮底下查记录,便假借挑兵器之由,趁人离开时偷偷翻的出库记录。
“陶刚?”林勤喃喃地重复着名字。
“这个陶刚家境贫寒,祖上三代务农,亲戚也无经商为官。”方霖满脸无趣,手边还翻着失窃案的卷宗,“总之背景干净平凡,但他爱去赌坊赌钱,就是这个聚宝赌坊。”
上次案子大理寺查封了聚宝赌坊三天,整顿了赌坊的各种账务,没有发现问题。羊脂白玉镯也归还给了刘夫人,未取一厘钱。
总的来说,赌坊老板非常配合,大理寺根本拿这种正经赌坊没辙。
林勤惊道:“看来这个赌坊有点问题。”
“问题还在后面。”方霖沉声道,“陶刚在三月二十去过聚宝赌坊,输了二两银子后,就再没出现过。”
林勤摸了摸脑壳,忽然惊道:“三月二十,那不是我们去廖家村的日子吗?”
方霖颔首:“正是,所以接下来得看你了。”
他意有所指,要动用林勤的流浪汉组织,去查陶刚背地里都与谁交往,要查个里三层外三层,祖上三代扒层皮的那种。
“明白。”林勤将笔放下,正要起身传唤信鸽,忽然想到什么坐了回来,“你爹知道这事了吗?”
“我怎会让他知道。”方霖怪道,“背后那位神秘人想借禁军的名头做些什么暂不得知,我不可能打草惊蛇。再说了,我爹他若是知道这事,他准能将我从大理寺弄走,让我回去接他的禁军统领班。”
“也是。”林勤嘟囔着,眼神瞥到了木盒上,正是方霖来的时候,顺手放下的木盒。
他目光微转,有些欣喜道:“这什么?不会是大哥你给我从校场顺的奇珍异宝吧?”
方霖嘲道:“你家奇珍异宝用破烂盒子装着?”
那木盒的外表说好听是十分质朴,其实就是破破烂烂,估计就是为了装东西临时找的。
“那是什么呀?”林勤说着要去开木盒,却被方霖一掌拍了回去。
方霖悠悠道:“总之不是给你的。”
林勤啧啧叹道:“大哥,我发现你最近是真变了。”
“有吗?”方霖疑惑问。
林勤凑到他跟前,轻声问:“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
方霖皱了皱眉,拽起林勤的衣领就把人丢到一旁。
他才想开口辩解,就听屋外有人惊呼——
“走水了!快来人!”
“走水啦!!!”
方霖旋即直起身,探头往窗外望。
不远处果然闷红了半边天,隔壁院隐隐有青烟冒出。
林勤大惊:“那不是阿琇住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