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娇(85)
他蹙眉,只觉延肆的身形十分熟悉,可一时之间却也也想不起来是谁,但见二人皆是衣着华贵,便也不好继续开口得罪。
“花神娘娘仁慈爱民,你们这般草菅人命才是真正对她的大不敬!”娇珠走上前将老媪扶起,温声开口,“阿媪今日是有何事来求花神,不如告知我们一二。”
老媪见女郎容貌夺目,灿若神仙妃子,恍惚间以为自己见到了真正的花神,连忙下跪连连磕头道:“求花神娘娘救救老妇的孙女吧!求花神娘娘救救老妇的孙女吧!”
娇珠被老媪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只得继续好声与其解释:“阿媪,我不是花神娘娘,但你大可将你的难处说出来,我们能帮必会帮你的。”
而老媪听娇珠柔声抚慰,霎时涕泗横流,哭哭啼啼地同娇珠说了起来。
“我那苦命的孙女被隔壁屠户的傻儿子给玷污了身子,民妇告官无人受理,而那屠户又仗着自家亲戚在官府里做活,便将老妇的孙女强娶了过去,如今才嫁过去一个月,他那一家子对我孙女便是日日打骂,前几天因我家孙女回了娘家诉苦,他们便将老妇的孙女打得一身伤痕,如今他们不给我的孙女活路,要把我的孙女硬生生逼死啊!”老媪一边诉苦一边垂泪痛哭,围观的百姓听到这番说辞后也是无一不同情。
而娇珠听老媪这番陈情,一双黛眉也紧紧蹙起。
如今世道多讲究男女情投意合,良嫁良娶,娇珠没想到在北燕的都城竟还会出现这种奸’污女子强娶的荒谬之事,兀地心生怒气地看向延肆。
他可是是北燕的主君,怎能容得了如此毫无人性的罪孽。
而祭台那边听到这里的动静后,围守的士兵也纷纷朝人群这边涌了过来。也恰逢花神一舞毕,薛嬏面纱遮面轻款身姿摇曳而来,所经之处无一不飘着芬芳花香。
“发生何事了?”薛嬏开口,语调婉转动听。
“回女郎的话,并无大事,只是一疯婆子在此处闹事罢了。“士兵回禀。
而那老媪见薛嬏一番神女装扮,顿时如见神兵天降,立刻向薛嬏人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花神娘娘,求您救救老妇的孙女吧!”
士兵见状立刻将老媪拦住厉声斥责道:“大胆疯妇,敢惊扰薛女郎。”
而薛嬏听老媪哭求之后,一双美目始终神色淡淡,懒散地便收回了多余的目光,“既是疯子,那便赶远点,不要误了祭祀之事才好。”
“喏!”两列士兵立刻应声,上前就要驱赶。
娇珠正想开口,便听身旁的延肆终于出了声。
“叫孟平坤出来。”他冷着一张脸,转身看向士兵的眼底极尽漠然。
“大胆!竟敢直呼孟刺史名讳!”一旁的士兵闻言立刻拔刀指向延肆。
而薛嬏听到那熟悉的语调后瞬时面色一白,立刻转过身循声望那黑衣青年,待瞧清了延肆的脸后,瞠目惊诧。
“小女见过主君。”薛嬏面纱下的那张俏脸已是大惊失色,她方才并不知延肆也在这里,也不知她方才说的话他又听到了多少。薛嬏惶恐地望了延肆一眼,目光而后又落在了延肆身旁的女郎身上。
只见那粉裙小娘子肤白若雪,容貌极尽娇美,薛嬏心中暗暗惊叹,自愧不如。
看来这位便是那宠冠后宫的仇池第一美人,阴平郡主杨娇珠了。
而士兵见薛嬏竟然称这黑衣青年为主君,也纷纷诚惶诚恐,立刻朝延肆砰砰叩首。
而那有眼力见的士兵早已去请晋安刺史了。
孟平坤也没想到延肆今日会出宫,此刻匆匆赶来,便见延肆神色冰冷,而一旁的杨美人也是一副面色不愉的模样,于是心中顿觉不妙,胆颤发问。
“敢问主君召老臣有何事?”
延肆闻言挑眉,冷冷睨他,狭长的眼里尽是讥诮,“花神祭祀一事是由你操持的?”
孟平坤一听延肆这话,便知道定是这次激祭祀办得定是有不妥之处了。于是战战兢兢回道:“回主君的话,今年花神祭祀一事乃是薛将军亲办。”
孟平坤这人做官向来算清廉爱民的,但性子却不够刚正,耳根子算软,且他还有一个极大的嗜好,那便是喝酒。
而这次薛武为了让薛嬏夺下花神名号,私下里请孟平坤喝了不少酒。而这一来二去的便和孟平坤提了想接手办花神祭祀之事,孟平坤想着百花节的祭祀本也不算什么朝政大事,既然薛武愿意办,他便将祭祀的事托给了他。可谁又知道延肆今日竟会亲自出宫巡视呢,此刻又如此问他,怕是兴师问罪来了。
“薛武?”延肆冷笑一声,他给薛武和薛蛎二人机会入他麾下,没想到薛武这老东西的手倒是越伸越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