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帝王家+番外(97)

作者:月亮文

李承勉灰头土脸黯然离了场,臧宓心中那股难堪的不自在感才松缓了。听着许多人上前来,与刘镇敬酒,恭贺他如愿抱得佳人归,又有人同她问候,或亲切,或热情,或爽朗,一句句祝福之语真诚,臧宓心中生出一股惟愿与君共白头的归属感来。

或许一段受人祝福,得人庆贺,昭告天下的婚姻便该如此。这是从前她被一纸报复的婚书而强嫁给刘镇,潦草凑合在一处时,前所未有的全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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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臧宓的嫂子赵氏生辰。原先臧钧闹出与人私通的丑闻来,赵氏正在孕中,原本就心思敏感些,出了这桩事情,心里恨得当即就卷了一只小包袱,收拾了细软回娘家,决意要与他和离。

赵氏的娘家人也曾上门两回来,头一回搬了赵氏的嫁妆回去,这第二回 她两个兄弟正遇着臧钧在家,竟将臧钧打了一顿。臧憬在病中,听到外头吵闹,起身出门查看,也被两个小子不由分说揍了几拳。

不久,臧钧的案子却了结了,说是被人家诬告讹诈。消息传来,赵氏自然也不和离了。只是当时闹得不可开交,她兄弟非但打了臧钧,连臧憬也一并揍了,此时要回来自然多有波折。

本以为她怀着孩子,臧钧看在腹中孩儿的面上,无论如何也会亲自来接她回家。可在娘家连着十几日,臧钧愣是不肯低头弯腰,莫说来接她,甚至连请个大夫问平安脉都没有。

赵家这才慌了,当时如何将嫁妆搬回去的,此时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她母亲又提着厚礼上门来赔罪,这才将赵氏送了回来。

赵氏原先在臧家也算养尊处优。徐氏并不是刻薄的婆母,小姑臧宓为人又体贴温善,臧憬向来不大管后宅的事情,而臧钧也算温谦雅量的君子。

可闹这一场,再回臧家,臧钧却像变了个人,借口她身子重,需要静养,晚间再不歇在她房里,而在书房里另置了一张小床,将被褥都搬了过去。

从前臧钧有兴致时,甚至会为她描眉化妆,鬓边贴花黄。可如今,夫妻两个平日相见,已是冷淡得再无话可说。有时甚至三五日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一次。

独守空房的苦闷赵氏有口无处说,与徐氏提过一回,但徐氏只劝她如今应安心养胎为重。等孩子生下来,钧哥儿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男人的心也就回来了。

这话哄鬼还差不多,赵氏自是不信的。趁着这日生辰,臧宓给她做了两条格外宽大的新裙子,赵氏拉着臧宓,神神道道与她说起近日臧钧许多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

臧钧原先散值后酉时便会回家。但自赵氏回来之后,每借口衙中事务繁忙,深夜才归。有一日赵氏亲手为他熬了鸡汤送到衙中去,可值守的门房却说臧钧酉时就已离开了。

除此之外,赵氏前日为臧钧收拾小书房,还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枝女人用的发钗来。

赵氏将那发钗扔在妆奁上,面色灰败,问臧宓道:“这自然不是我的东西,你帮我瞧瞧,这是你的还是阿娘的?”

那是根不值钱的老银簪,样子很寻常。臧宓在家中平日所用的东西,即便是不值什么钱的,却无一例外都是样式雅致出尘,十分精巧的。赵氏早猜着不是她的。却也更不可能是徐氏的。

这样问,不过是想引臧宓对此事心生警惕,借她去敲打敲打臧钧。

臧钧与城南那暗娼的韵事,家中人都以为只是遭恶人诬告,但臧宓心中却是一清二楚的。一瞧见这发钗,心头不由又打了个突,从赵氏手中将那发钗接过来,收在袖中,与她笑道:“我帮你问问阿娘。”

赵氏还待要说什么,此时她母亲携着两个兄弟进来看望。臧宓随即起身,两厢问好致意,随后便借口去厨下看看菜色做得如何,避了出去。

这些日子,她在家中,臧钧每日里早出晚归,休沐日更是难得留在家中,是以两兄妹虽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个月来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偶尔她去徐氏院子里,恰遇着臧钧也在,他必然立时就有公文尚未看完,或是与友人有约,坐不到片刻就躲出去。

他做了亏心事,不敢堂而皇之面对她。臧宓也无心与他化解横亘在心头的这根刺。可今日嫂子赵氏所说,分明是疑心臧钧实则在外头有人。

臧宓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就怕那女子仍是当日蓄意接近他,害得他险些身败名裂,害得她历练人间炼狱的那个暗娼。

因此从赵氏院子里出来,臧宓便拿着那发钗,径直往臧钧的小书房去。今日休沐,又恰逢赵氏生辰,臧钧应就躲在小书房里。

才走到小书房外一株芭蕉树下,就见前头一个青灰色身影一闪,从小径上穿过去,却是往角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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