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帝王家+番外(177)

作者:月亮文

下首刘镇刚刚落座,双手接过美婢斟来的酒杯,却并未放那美婢离开,伸手拉她坐在桌畔,将杯中酒喂到她唇边。

“将军,妾不胜酒力。”婢女晓得手中的酒壶乃是一把阴阳壶,一半是琼浆,一半是毒酒,斟酒时只需按住把手上一处机关,倒出的酒便可伺机做手脚。

刘镇对桓继有疑心,以寻欢作乐之名,要这婢女试毒。只是此时宴席才开,桓继尚未下令,她又怎敢自作主张给他倒毒酒呢?因此这酒并没问题,只虚以委蛇故意推辞。

桓继眯觑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刘镇,连身体动作的小细节也未放过。见他目光灼灼望着自家的美婢,目光流连忘返,似乎对其十分感兴趣,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刘镇也不过如此。

宴席才开,刘镇便不时调笑几句,偶尔随手指了看中的美人赏赐美酒,气得斟酒的婢女面色发僵,因捉摸不透他何时就要将酒喂给自己吃,这毒酒也迟迟不敢随意倒出去。

抬眼觑着桓继的脸色,却仍若无其事一般,云淡风轻。也是,即便刘镇赏下毒酒,这酒也到不了桓大人嘴里。

等桓继着意逢迎,从刘镇嘴里掏出废帝幽囚之所,即刻与婢女使了个眼色。可婢女却因着刘镇先前数次喂酒,心中战战兢兢。

等横下心来,拇指在酒壶把手上轻轻拂过,按下机关,斟出的酒液甚至满得溢出来。刘镇冷笑着再将那杯酒递至婢女嘴边。上首桓继唇角带笑,只如看死人一般淡定,可这婢女却绷不住,身子微微颤抖,而后惊慌地冲刘镇跪着磕头,叫他饶过一命。

桓继见她不堪大用,因先前约定摔杯为号,埋伏的刀斧手即刻会冲出来,围攻刘镇,因此借口斥骂婢女,将手中酒杯砸在地上,让她滚下去,莫坏了贵客的兴致。

婢女是战战兢兢滚下去了,可本应冲杀而出的刀斧手却也静悄悄的,无事发生。

桓继便又借故冲胆小怕死的婢女再摔了一只杯子,可预料之中的壮士们仍旧偃旗息鼓。桓继心下狐疑,有些疑心事情或是横生枝节,却又将信将疑,并不敢确定发生了什么。

那头刘镇浑若未觉,只问桓继道:“依大将军之见,我当日捉了废帝,是该径直将他押送往京中么?”

桓继见他仍旧和颜悦色,心头不由存了一丝侥幸。就算今日自己杀他不成,身为桓氏宗亲,刘镇又怎敢奈他何?更别提自己如今掌控宜城数万兵马,而刘镇不过带着十余人入城,若他敢动自己一根毫毛,叫他插翅难飞,有来无回。

桓继心下稍定,点头道:“自是如此。”

因见他懵懂无知,不由卖弄道:废帝一颗人头,价值万金,赏万户侯!”

又生怕刘镇醒过神来,忙又找补道:“只是圣上疑心重,旁人报上此事,也未必会轻信。但若是我领兵押送入京,自然深信不疑,得的封赏也更丰厚。”

“所以因此就要在酒中下毒,暗害末将么?”

刘镇这一句反问锵然有声,吓得桓继手中的酒杯哐啷一声摔在案桌上,顷刻间醒悟过来,抓起酒杯再往地上一砸,瞠目结舌高声质问他道:“刘将军说的什么话?来人!”

只是他埋伏的刀斧手早被刘镇募集的死士暗杀,此时哪里会有人呼应他的话呢?

刘镇挥手将案桌上内藏机关的酒壶扫落在地,端起面前酒杯,起身走到桓继案前,语声凉薄:

“桓大将军以为末将见识短浅,殊不知我早见过这等诡谲暗昧的伎俩,一眼认出这把非同寻常的壶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你若敢将此杯斟给我的酒饮下,我非但饶你一条性命,还将废帝拱手送上。桓大将军,你敢吗?”

桓继倒是想,此时却后悔先前忌惮刘镇威名,掺在酒壶里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根本无药可解。滔天的富贵近在眼前,只是没命享。

眼见刘镇一步步逼近,下意识里撑着案桌站起,戒备地想逃窜出去。他这副模样,足以说明一切,刘镇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迟疑也消失殆尽,出手如电,扼住桓继的喉咙,迫他张开嘴,将那杯毒酒倒进他口中。

桓继虽掌兵,这辈子却连弓箭都未曾好好摸过,上下马都需人搀扶,比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强不到哪去,虽极力挣扎,却只是徒劳。

那酒液才咽下不过数息,面色便紫涨,喉中如破风箱,嘶嘶作响,不多久,呼吸困难,七窍流血,瞪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夜半之时,天空炸开一朵烟花。是夜,西大营哗变,桓继这些日子安插在军中的心腹尽数被屠戮,刘镇与诸将士歃血为盟,誓言效忠天子,讨伐凶逆,为孙将军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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