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帝王家+番外(17)

作者:月亮文

朱氏砰一声将大门关上,不多久就又开始骂刘怜。

臧宓没理会外头的动静,吃过饭便坐在床上纳自己的短袄。等刘镇与黑二一顿酒喝好,那身短袄也草草收了针。

她仍用木棒将门抵住,躲在木柜侧边,迅速将身上的衣物换了过来。

只是等这一身新衣上了身,臧宓才察觉有些不大妥当。先前因着想省下些尺头,她裁剪时并未如常放宽几寸,里头的衣裤都是将将合身,裙子也并未打繁复的褶,就连短袄都做得有几分小巧。

尺头是省下了,可衣裳穿在身上太过修身,胸前绷得有些紧,而腰身却十分纤细,袅袅一袭窄裙,看着格外亭亭玉立。平日藏在宽袍大袖中的玲珑有致,也就再也藏不住了。

这衣裳无论样式还是颜色,与她素日的气质并不吻合,只是眼下她也别无选择。就像她此时坐在刘镇简陋得可谓家徒四壁的房间里,一切都格格不入,却也只能安之若素。

臧宓犹豫了片刻,只能做出泰然自若的模样,悄然挪开门后的木棒,坐回床边,仔细将刘镇的旧衣磨破之处缝补好。

因想着上午刘秀儿曾十分艳羡她手中的衣料,只不过剩下的料子零碎,并不够做什么有用的,便用碎布缝了一朵精致的绢花,放在她的针线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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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黑二终于离去,刘镇推门进来,臧宓正站在床边,将他的衣裳叠整齐,放在床尾端。

再寻常的事情,由她做来,便生一种别样的美感。那身新衣衬得她整个人如繁花灼灼,明艳逼人,远胜什么春桃绿桃。

只是……她终究只是他命里的过客,容不得他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妄念。

“将你的衣裳穿脏了,也不及洗,实在是抱歉。”臧宓双手交叠,冲刘镇客客气气行了一礼,显得温雅如仪,却令人感觉疏淡而遥远。

“不碍事。”刘镇眼神微黯,转身取下挂在墙上的雨伞和斗笠,回身之时,俊朗的面容已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我先送你回城。”

此时雨小了些,却仍淅淅沥沥。刘镇戴着斗笠走在前头,臧宓撑在伞跟在身后。

两个人出院子时,恰碰上朱氏端着碗蹲在门槛上吃饭,恍眼瞧清臧宓美得如朝雾般柔美的侧颜,一袭窈窕袅娜的身段,张着嘴,忘了骂人。

因下着雨,路上人不多。但臧宓还是将雨伞低下来,挡住面颊,不愿与旁人目光对视。

明里暗处,旁人看到刘镇和他身后的小娘子,晓得她便是昨夜被送至刘家的“新娘”,纷纷好奇地打量她。

即便那眼神里没有恶意,却仍令臧宓如芒在背。

二人行至村东头,眼见前头再无房舍,一条小路蜿蜒在农田之中,臧宓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许多。

身后却突有一声暴喝:“刘镇!你伤了人还想走吗!”

臧宓被这一声怒喝吓得一抖,刘镇蹙着眉头转过身,将臧宓挡在高大的身影后。

“这回你别想抵赖,狗癞子瞧得清清楚楚,你早上想顺手牵牛,我爹呼喝着追了一路,与你发生争执,过后不久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被抬回来时身子都凉了,脚上全是血!”

这样歪曲事实的说法,听得刘镇额上青筋暴起。他发了一回好心帮人把牛拦下牵回去,却又被冤枉盗窃伤人。

“狗癞子哪只眼睛瞧见的?叫他抠了吧!”

因着多年前与朱氏的龃龉,刘镇生平最恨旁人冤屈栽赃他。偏偏村中哪家出了不好的事,都会往他身上想。

名声这东西,积聚时如绣针挑土,而一旦溃毁,则似土崩山倾。

多年前刘镇就因侵吞遗财,殴打继母身败名裂。到如今,名声已烂得如竹蔑穿豆腐,提都不能提。

可因为他名声不好,什么破烂事都栽赃到他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早上出门,在东头的田边看见你家老头在田里叫唤,牛也跑得很远。我跑过去将你家的牛赶回来,拴在路边桑树下。你家老头却不识好歹,追过来朝我砸石头。我见他老迈,并未理会他,而后走开。”

“你的名声臭大街!为了脱罪,什么样的鬼话不能编?当年你还说你爹给你托梦来着,你这样的人,嘴里有半句话能信?”

刘全并不信刘镇只言片语,反而上前抓住刘镇的衣襟,咬牙切齿道:“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今日我把命撂在这里,要么你打死我,要么我一定要告到官府,让你吃牢饭!”

这样的胡搅蛮缠,彻底激怒了刘镇。他亦不再辩驳,反手一爪擒住刘全的衣领,一记老拳就朝他腮帮上招呼去。

此时村中许多人已被惊动,不论男女老少,只要在家中,一窝蜂都跑来看热闹。见刘镇之举,一时哗然,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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