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真不是孩他爹+番外(30)

作者:百香梨

墨尘立在下方,只字不敢言,府中的暗卫乃是他抽调出来的,而今薛姑娘被人带走,此事亦有他之过。

而玄衣少年摩挲着信纸,指腹按在了“小宁”二字上,一手敲着案桌,摇曳的烛火在他眸中闪烁,他薄唇紧闭,四下无声,唯有营帐外的朔风卷叶之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划过一道漩涡。

他忽然开口,声音泠泠:“之前赶出府的彩云呢?”

墨尘闻声一愣,他拍了拍脑袋:“彩云前些日子随庄子上的管事上街时便走丢了,刘管事告知我时,我当她是不甘在庄子上过一辈子,因而自己逃走了,便没有告诉世子。”

墨尘说及此处,才恍然大悟,那劫走薛予宁的人能悄无声息地找到她的房间,将人带走,定是提前便有人告知,而国公府上下只有彩云一人对薛予宁有怨,且还被赶出了府,唯有她是唯一的缺口。

谢砚书忽然觉得心中有惊涛骇浪涌起,有像是有烈火在灼烧他的心口,长长的睫毛在火光的映照下嵌着一双冷眸。

他抬眼望向面前的一簇火,削薄轻抿的唇微张:“是萧长歌干的。”

能翻进定国公府的人定是一等一的高手,而能准确找到薛予宁卧房也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而此人便是彩云,近日来唯一同谢砚书提及薛予宁的唯有萧长歌。

况且萧长歌的母妃祝贵妃手下亦有一批死士,武功极高,不亚于他手底的暗卫,若是在得知了确切的消息入府后,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人带走。

谢砚书眼眸微眯,他提笔拿起了一旁的信纸,落笔滴下一滴黑墨,笔走龙蛇间,一封信再次写好。

“立刻送往南城。”

墨尘拿过信纸,略有不解:“您是想找裴公子帮忙?”

谢砚书转身敛了敛衣袍,眼中隐隐露出了清冽的光:“只有裴青能够救她了。”

*

南城

漫天的白雪覆在了蜿蜒起伏的山头之上,风声泠泠,在无边的山谷之中回绕,云山染白,恍若是被铺上了一层白色纱衣。

南城的雪落得比定京城的更大,阔大的街巷内皆被白雪覆盖,行人来往聚散,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人头攒动的街道内倏然传来一阵烈马的嘶鸣,马蹄扬尘,直奔向裴府。

“少爷!少爷!”

坐在书房内的男子身穿烟青色交领长衣,上衬金丝纹绣的修竹,雍容华雅,他抬目望向窗外的雪景,右手在宣纸上勾勒着窗外雪景,一边品嗅房中的雅香。

闻听府中下人的呼唤后,裴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少爷,这是世子爷送来的信。”

“谢砚书?”裴青将笔搁下,目露惊色。

他同谢砚书年少相识,一人从文,一人习武,二人的交情匪浅,只是自他来了南城之后,二人便逐渐断了联系。

只因裴谢两家一是本朝最大的文官世家,一是最大的武将世家,当今陛下本就有意拔除裴谢两氏族,若是在此时二人多往来,岂不是授之以柄了?

都说他一介探花,何必要在南城长留,分明朝中等着他的是无上青云路。

可裴青却只知当今皇帝心思之深,对薛,谢,裴三大世家极为忌惮,因而裴青在看清这其中迷雾后,试守期限及至,他便借称染病而常留南城,现下是无官一身轻,素日不是听琴描画便是品茗写字。

而今谢砚书派人来给他送信,必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信上写的什么?”

小厮听命地打开了信纸,只见信上落有苍劲有力的六个字。

“宁二有难,速回。”

第15章 归京

“宁二?”

坐于案桌前的裴青闻听到“宁二”这两个字时,浑身一颤。信中所说的宁二便是薛予宁,谢砚书素日在裴青面前便是这般唤她。

提及薛予宁,裴青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张娇颜,如水般透亮的清眸,精巧的小鼻,白如冬雪的一张芙蓉面上嵌着丹唇一张,含羞微露。

想当年这位薛予宁便常跟在他裴青的身后,青哥哥长,青哥哥短的。

而反观她对谢砚书却总是一幅嗤之以鼻的模样,二人见面就吵,裴青权当薛予宁是个小妹妹,也以为谢砚书是真的瞧不惯薛予宁。

可直到有一日谢砚书正言厉声地告诉裴青,让他远离薛予宁,眸中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裴青也觉奇怪,便问其缘由,可谢砚书却支支吾吾了片刻,最后甩下一句话:“她总躲在你身后,让我如何讥笑她?”

裴青当时未觉其中深意,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再思及此前多日谢砚书都悄悄在书院给薛予宁备下一叠芙蓉糕,可薛予宁却总以为是裴青所送后,裴青才知,谢砚书对薛予宁定非寻常之情谊,而薛予宁也定是以为这芙蓉糕乃是他所送,因而将那份谢意放在了裴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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