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负我(90)

作者:南雍

她从来都不是他从心底里想要娶的妻子, 只是迫不得已的接受, 他心里没有她。

而他真正想要娶的人病的快要死了, 他却在这里跟其他女人同床共枕。

囡囡最需要他的时候, 他从来都不在她的身边, 他在做什么呢?跟其他女人成婚,同床共枕,日日温言软语笑颜如花哄她开心。

为了权势富贵,虚与委蛇, 连喜笑都不得己心。

这般跟倡伎优伶之流又有区别?!

他的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与痛苦。

宋芸的手落在他的领口上, 被他盯得有几分忐忑和慌张, 顾安从没有用这样陌生而冰冷的目光看过她,那双一贯脉脉含情的桃花眼里甚至带着一种隐隐的嫌恶与憎恨。

她面上的笑容微僵,“顾郎。你怎么了?”

顾郎,顾郎,在堂堂郡主眼里,他永远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顾郎。

顾安猛地拂开她的手,刹那之间,表情变得极为冰冷,“我不是什么顾郎。”

宋芸一怔,继而笑了起来,“顾郎你是不是吃酒吃的太多了?这都说起醉话了。”

果然是吃酒了吧,醉的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种样子的顾郎到也算是别有风情。

她从不知道原来一向温柔的顾郎也有这样气势凌然,双目冰冷的时候。

宋芸笑着伸手搀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床上拉,“顾郎,我可是等你多时了。等得我都要困死了。咱们明日还要赶路,还是早些歇下吧。”

顾安立在原地,看着面前人的笑容,久久不言。

什么赶路,什么歇下,他一想到南欢可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等死,骨髓深处都冒出疼痛。

她等了他那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努力的想要重新振兴魏氏恢复旧姓,娶她过门。

可若是她死了,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这辈子他已经欠她那么多,让她等了那么多年,却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他沉默的时间久到宋芸脸上的笑容无法维持。

顾安看她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醉酒的人满眼混沌,对视的片刻,他眼底便如同被打翻的朱砂罐,一点点漫开猩红。

有那么一个瞬间,宋芸在他眼中看到了杀意,后背激起一片寒颤。

日日共枕的郎君眉目仍旧清雅俊秀,却又浸足了她所陌生的阴鹜,分明平素是最和善可亲不过的人,此时却让人觉得那么难以接近。

她松开顾安的袖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头委屈又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我堂堂一个郡主为你做的难道不够多?顾安。你可别忘了我父王是谁!”

她堂堂一个郡主,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嫁给一个寒门小姓的郎君已经是低嫁。

他居然还敢这般待她。

顾安眼神冷漠,口气却是难掩讥嘲,“我怎会忘。我一日都不敢忘。郡主乃是肃王的千金,倒也不必日日挂在口上,生怕别人不知!”

朝中宗室女,未有数百也有数十。

肃王膝下十几个女儿,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位。

若不是魏家出了事,他怎会娶这样一个女人为妇。

从前南欢贵为白马公独女,论尊贵也不见得不及一个区区郡主,却从未见她将家世挂在口上。

想到曾经那皎月一般的少女低声唤他‘玉郎’的场景,顾安心口隐隐作痛。

这桩婚事并非他所愿,但看在肃王的份上,他愿意给宋芸留几分情面,不会为难她,尽力扮演一个好丈夫。

但在他心中,宋芸始终是无法跟南欢相提并论的。

他与南欢不仅有青梅竹马的那么多年,还心心相映,志趣相投。

那是他从小就精心呵护的姑娘,一点一点看着绽放的花。

南欢能看出他的所有情绪,永远柔软的依靠着他,全身心的信任他,能够理解他的诗文长赋中每一个典故。

她从来不会像宋芸这样不懂事,不会这样哭着跟他争吵。

在她面前,他可以完全做自己,毫无顾忌。

他们心心相通,有着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企及的默契。

他与南欢可以谈诗作画,琴萧相合。

但宋芸从来都听不懂乐声之中潜藏着的心意与志趣,更无半分风雅,她只会执着于一些肤浅的快乐。

虽然他娶了宋芸,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比起宋芸这个人,他更需要的是‘肃王的乘龙快婿’这个身份,用一桩婚事换得肃王的支持。

宋芸本人对他来说,毫无一点吸引力。

他已经厌烦了她总是盛气凌人的态度,无礼蛮横的任性。

宋芸气得口不择言,“顾安,你是不是喝酒喝的脑子坏掉了。我哪里有一点对你不起。你说,不说出一个清清楚楚,你甭想睡了!今天晚上你可休想三言两语再哄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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