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负我(116)
宋暮对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动作熟练的捂住魏玉的嘴,几个人将人拖出了房间,只留下一个人跪在床前。
“属下失职,请殿下惩戒。”
他垂着头,不敢直视床上的二人。
人被拖走了。南欢从被子里钻出个头,又挣扎着弄出两条胳膊,她手中匆忙的将宋暮的衣襟合上,动作匆忙,指节又擦过男人紧实的腹肌。
宋暮低低抽了一口气,南欢的手不甚明显的一颤。
她收回手,掌心撑着床榻起身,背对宋暮去将床帏拉上,深吸一口气,问床榻前跪着的人,“我院子里的婢女现在如何了?”
男人垂着头,恭敬的回答,“王妃放心,入院的凶徒一共七人,另有两个人在府中内库点火,皆被擒住。王妃的婢女有两个人受了轻伤,其他人被迷药迷昏。我们请来了大夫看过,她们明日便能醒来。”
宋暮是第一次宿在王妃的居处,他们怕打扰了王爷的好事,将本该内外防守三米之内的人都撤出了三百米。
就是这三百米,使得内库起火,全王府的守卫都被抽调去救火。他们反应过来时,魏玉已经趁机带人闯进了房间。
他们不敢贸然强闯,只能守在门窗之外。
这种等待,是基于对宋暮本身武力值和魏玉武力值两相对比所做出的判断。
宋暮的反应很平静,“自己去领罚,让今日当值的禁军统领来见我。”
第五十五章
人退了出去, 南欢沉默了一瞬,方才开口, “殿下, 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她的目光不太敢往宋暮的脸上放。
人前,别人的目光会给她一种压力,尤其在魏玉面前, 她拼命的想要展示自己与宋暮是情投意合。
但私下里,她与宋暮并没有她所展现出的那么恩爱。
在意外同床睡了一晚上,又遇上魏玉这件事,她激动之下亲手扒了宋暮的衣服后,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暮。
宋暮挑了挑眉,“这会儿你不该说对不住。你知道你该说什么吗?”
南欢一怔, “说什么?”
宋暮倾身靠近她, 他一靠近,南欢的上半身就往后仰。
宋暮按住她的肩膀,笑着看着她, “你应该说多亏夫君在, 夫君真好。”
南欢眨了几下眼睛, 感觉面上发热。
但眼下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清楚。
南欢抬起眼看着宋暮, 夫君当然是叫不出口的。
她岔开话题, 认真解释, “今日的事情,我事先并不知道。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
魏玉突然闯进来,这是她根本没有料到的事情。
他说的那些话, 讲给旁人听, 又加上她曾经与魏玉的关系。很容易生出一些是她事先与魏玉商量好私奔的猜测。
如果不解释清楚, 她怕会让宋暮心生嫌隙。
南欢的表情认真,宋暮的神态也正经起来。
发现自己的心意之后,宋暮做出过一些努力,也想过用权势从魏玉的手中抢人,逼迫南氏嫁女。
但那些疯狂的想法都终止于他偷偷的跟在南欢身后,看她虔诚的跪在佛前,在并生的古树下供上象征姻缘的红牌。
他在她走后,取下那块红牌,红牌上是她的笔迹,娟秀的小楷一字一句写着对魏玉与她未来美好的祈愿,字字句句都是钟情。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与君子这两个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权势或许能让他不择手段的抢来南欢,但南欢并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个人。
人心与恋慕,不是权势能够强夺的。这样浅显的道理,他还算清楚。
放弃两个字太难,他做不到,却又看不到任何希望,苦闷难消,只能离开京城,逃避她的幸福。
最是桀骜不驯的少年,生平第一次尝到了伤心的滋味。
听说魏家出事,他们的婚事未能如约举行,南欢为了魏玉被赶出家门。
宋暮回到京城,这几年她在等魏玉,他又何尝不是在等她。
他旁观了她这些年的固守与坚定,比谁都更清楚曾经魏玉在她的心中占据多么重的分量。
他思索片刻,方才抬眸看着她,试探着开口道:“我相信你。如果你对他仍有些许不忍亦或者念及旧情,我也可以理解。”
这个回答实在出乎了南欢的意料,她拧眉看着宋暮。
这种心绪很难形容,他的信任让南欢先觉得高兴,可很快又想生气。
高兴是因为他愿意这样相信她,没有小心眼的因此而不虞,对她心生间隙,生气则是因为他未免也太容易相信她,太宽宏大量。
她发现自己好像更希望他小气一点,斤斤计较一点。
复杂的心态反复拉扯,南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