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白首(78)
盛耘确实疲乏的很,点了点头,顿顿又补了一句,“你刚才研墨也累了,帮我放好水就回去吧。”
绿柳知道盛耘的脾气,轻轻“哎”了一声,朝净房走去。
绿竹苑的净房与别处的不同,是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储有热水的,用的时候只需要将进水口的销片拔掉,不用的时候再将销片放回去,十分便宜。
“姑娘,水放好了。”一刻钟后,绿柳从净房走出来,走到盛耘身边禀道。
盛耘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早些回去歇着,自己朝净房走去。
一进净房,盛耘就闻到一股子玫瑰的香味,打眼看去,只见暖池里漂了一池子的玫瑰花瓣,一旁的矮几上也放着一盏玫瑰花露,并两盘点心。
盛耘将门锁好后,褪下衣裳,朝暖池走去。
温热的水抚慰了她疲惫的身体,盛耘忍不住喟叹出声,怪不得人人都铆足了劲想要出人头地!
从暖池出来后,盛耘换上一套柔软的雪缎睡裙,一面用棉帕绞着乌黑的湿发,一面朝外走去。
外面,火盆已经没了,门也被从外面关上,只有一股淡淡的青烟气息。
闻着这股味道,盛耘忽然想起在她被罚抄写时绿柳说的那一番话,当时她正心烦意乱,且急于了结此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现在想起来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左右头发湿着也睡不着,她干脆又取了笔墨纸砚过来,按着自己的心意抄写。
这次许是夜深了,万籁俱寂,她没有再出错。等墨迹都晾干后,盛耘将东西归置了一番,上床睡下。
次日一早,盛耘用过早膳后,便带着自己的抄写去了前院。
第66章 江擎黑化
书房中,嵇谌接过盛耘递过来的抄写仔细翻看,看完后瞥了她一眼,“字写的不错,但我的原话是这吗?”
盛耘拱了下手,“大人惩罚我时,想必是将我当作下属的,如此,我自然不好失了敬意。”
嵇谌睨了她一眼,“你惯会狡辩!”顿了顿又道,“这次我就网开一面饶了你,再有下次定赏你一顿戒尺!”
盛耘抿了抿唇,连道不敢再犯,随后又问,“大人想好怎么惩罚绿霜了吗?”
嵇谌扫了盛耘一眼,斟酌着道,“一个多月后在京郊芒山有场秋猎,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将她还给你。”
盛耘听嵇谌这么说,没立刻答应,而是问,“老夫人也会去吗?”
“嗯,”嵇谌颔首,“母亲平日里少动,也该出门活泛活泛筋骨。”
“那到时候我就跟老夫人一起。”
盛耘估摸着嵇谌还有公务处置,说完正事后就提出告辞。
江府,书房。
途安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江擎身边后,低声道,“大人,窦家的事查清楚了。”
江擎放下手中的玉管湖笔,用眼神示意途安说下去。
途安道,“在嵇太尉去窦府前一日,盛姨娘曾登门为窦夫人诊脉,当时,窦府里一个叫阿梅的婢女多嘴,教盛姨娘得知窦卫率的书房中藏有她的画像,之后窦卫率还轻薄了盛姨娘,次日嵇太尉便登门敲打了窦卫率,不止叫他摘下了御赐地‘忠贞之家’牌匾,还令他向毕姑娘负荆请罪。”
“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
途安点了点头,继续道,“当日大人觉得窦卫率摘牌匾一事有古怪,属下让人勘查后果然发现了一些疑点,当年太子遇害时,原本不是窦德当值,是另一个侍卫吃坏了肚子,才临时换了刚好回东宫取私物的窦德,另外,当年窦德救驾而死后,次日他的灵堂就走水了,那场火势还挺大,窦家死了两个仆人,还牵连了隔壁的一个铃医……”
江擎听途安说着,所有的线索在他脑中慢慢的串联起来,变成五个大字——刺杀式救驾!
江擎忍不住冷笑,窦翙这个蠢货,他想掩盖窦家不光彩的发家史,最后却欲盖弥彰!
“此时我已清楚,后面不必再查了。”江擎看了途安一眼,吩咐道。
途安点头应下。
过了片刻,江擎又道,“你说,嵇谌对盛耘到底是什么心思?”说他对盛耘无意,可他却肯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将她要走,还肯为她替一个妓.女出头,可若是有意,他又怎能忍得住不将她收入房中伺候!
途安听自家大人询问,躬身道,“属下不敢妄自揣测嵇太尉的心思,不过属下想,一个男人肯处心积虑的接近一个女人,敬重她、维护她,讨好她身边的人,应该是想跟这个女子过一生的。”
那不就是妻子?江擎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指,眸光暗沉道,“太尉夫人,凭她也配?”
途安想说,她配不配您心里没点数吗?日日夜夜想着人家、见到人家就挪不开眼睛,追人追的腿都断了还要坚强爬三楼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