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白首(61)
护卫一听盛耘的话,立刻恭敬道,“那您跟属下进去罢。”
盛耘跟着护卫朝里走去,到了内门,护卫不便进入,又招了个婢女替她引路。
婢女名唤阿梅,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的觑着盛耘。
在她又一次看过来时,盛耘忍不住问,“姑娘认识我?”
阿梅稚嫩的脸上泛起两个梨涡,道,“您生的很像一个人。”
盛耘挑了挑眉,阿梅接着道,“大人的书房里有一张抱荷美人图,您跟那上面的美人极为相似。”
听到这里,盛耘脑中突然闪过一线灵光,她记得在江府时,江擎曾说过太子卫率窦翙想要她,后来,似乎还说起过这人对自己的姬妾极为恶劣,窦夫人也不是善茬。
想到这些,盛耘脚下的步子不由放缓,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麒麟院到了。”忽然,耳边响起阿梅的声音,也不知她跟院中的婢女说了什么,很快,就有两个穿着绸衣、头戴玛瑙首饰的婢女迎上来,拥着她往里走去。
盛耘只得按下自己的思绪,进了内室。
原本她以为窦夫人会生的五大三粗,面目丑恶,可没想到却是一副孱弱的模样,眉眼皆是细细,唇间一点朱红,见了她便是三分笑,“听闻您是太尉府的府医?敢问您贵姓?”
“免贵姓盛。”盛耘淡淡道。
“盛大夫真是年少有为,”窦夫人一面夸赞着,一面让人上茶水。
盛耘拱手道,“在下还是先为夫人看诊罢!”
“也好,”窦夫人说着,在罗汉床边坐下,将自己的手腕伸出。
盛耘在她身边的锦杌上坐下,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良久后才放开。
“怎么样?”窦夫人忐忑的问。
盛耘看着她缓缓的道,“问题并不在您。”
第53章 难以启齿
窦夫人听了盛耘的话,眼神凝滞着,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盛耘接着解释道,“夫人虽然也有些宫寒,气血不足,但是并不重,这并不足以造成您多年不孕。”
窦夫人听到此处,总算反应过来,“所以盛大夫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我夫君的身上。”
盛耘有所保留道,“十之八九。”
“我这就叫他过来!”窦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吩咐身边的婢女道,“玳瑁,立刻将老爷请过来。”
“是,夫人!”玳瑁领命离开。
盛耘看向窦夫人,问道,“这么多年来,您就没有怀疑过问题在窦卫率身上吗?”
窦夫人冷嗤,“怎么没怀疑过,只是次次都被他推脱了过去。”
盛耘未再接话。
玳瑁很快将窦翙请了过来,窦翙一身月白的常服,面上拾掇的干净清爽,腰间配了新的香囊,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窦夫人与他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哪能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当即横了一眼过去,道,“这位是太尉府的盛府医,她方才替我开了些暖宫、补气血的药,说是不出三个月,我的身体就能好起来。刚好我想到夫君你这几日也有些咳嗽,就顺便让玳瑁请你过来,让盛府医也给你瞧瞧。”
窦翙听窦夫人一说,这才将目光落在盛耘身上,片刻后,笑了一下道,“那就有劳盛府医了!”
盛耘的眼神与窦翙对上,只消一眼,她就知道对方认出了她。
“窦卫率请坐下!”盛耘冷淡道。
窦翙在罗汉床另一边坐下,眼神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盛耘,“盛府医,请!”说着他卷起自己的袖子,将整个小臂都露在外面。
婢女极有眼色的将锦杌搬到了窦翙下首。
盛耘朝窦翙走去,正要落座,脚腕突然被人用力勾了一下,盛耘一个踉跄,险些就摔进窦翙的怀中,幸好她眼疾手快的扶了把罗汉床上的炕桌。
窦翙伸手捞了个空,眼底有失望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盛府医可要小心!”
盛耘冷冷看了窦翙一眼,“一定,”说着,她在锦杌上坐下,然后搭上他的手腕。
窦翙望着盛耘雪白纤细的手指,喉头滚了滚,眼神幽暗,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个女人搂进怀中好好的疼爱。
盛耘察觉到窦翙眼中其他的情绪,忍着恶心让他换另一只手,又细察了他的舌苔,收回手后起身道,“大人的脉象乃是下焦虚寒,命门火衰,兼舌苔白腻,你与夫人多年未育,有问题的不是她,而是你。”
窦翙听她这么说,顿时变了脸色,大怒道,“一派胡言!”
盛耘淡淡反问,“那你平日里可是多烦躁易怒、口苦咽干、手足冰冷、溺少而频?”
窦翙这些症状都有,但是他矢口否认道,“我看你就是信口雌黄,这些症状我一样都没有!”
盛耘见他这般睁眼说瞎话,也懒得与他争执,直接看向窦夫人道,“我的诊断就是这样,若是夫人不信,可再请别的名医为窦卫率诊治,我先告辞了!”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