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万安(138)
橘如听得好笑,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你到时安排好了,照样没事可愁的。”
讲是这么讲,到底还是第一次,明月道:“我还挺紧张的,就怕给弄砸了。”她自己丢面子事小,到丢明家的丑了。
橘如长她许多,办过几次宴了,便讲了几个窍门,明月听着,都认真记下了。
现下离吃宴还早的很,几个女郎打着牌,玩着便觉得没什么趣味了,商量着去暖阁瞧几个郎君下棋。
明月跟着看热闹,又想着能不能遇见谢琅玉,便一齐去了,橘如做主家,自然是哪里人多去哪了,也一齐了。
外头冷,一行人缩手缩脚,穿过长廊的时候都冻得挤在一齐,十分不体面,连忙往暖阁里钻。
暖阁里也烧个炭盆,这地方大,还起了个帘子透风,几个郎君在里头下棋,一旁还有几个小娘子投壶玩闹,明月瞧见了赵霜商,又瞧见了明娇同明淑,看来她出来没多久,这两人就跟着跑出来了。
明月见两个妹妹玩得兴头上,也不去打扰,眼神悄悄往一旁郎君里看去。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谢琅玉,不由有些惊艳。
他今个格外的打眼,本来就白,生得好看,又少见的穿了一身黑色绣金的广袖长袍,黑白对比起来那股感觉明月讲不出来,就是看了忍不住再看。头戴玉冠,腰间坠着白玉佩,个子又高,手长腿长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格外的招眼。
一旁坐着几个郎君,谢琅玉正笑着低声讲什么,微微偏着脸时,长直的睫毛垂着,鼻梁的线条叫明月看了好几眼,几个郎君隐隐围着他,都专注地听着。
几个女郎进来了,动静不小,屋里的人便往这边看来,谢琅玉本垂着眼睛,现下也看过来。
明月看向那边的时候,一眼就同谢琅玉对上了眼神,发现谢琅玉正打量着她,不晓得看了多久了,接着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浅红的唇瓣微微翘起。
这周围都是人,明月就连忙移开眼神,随意地拖了个椅子坐了,叫他笑的心里很不好意思。
屋里正在下棋的是李君延同赵崇山,两人下棋还讲话,想来是下着玩的,也并不激烈。
明月还在这屋里见着了张思源,正缩在角落里读书呢,明月一下把谢琅玉都忘记了,连忙看向身旁的橘如。
橘如笑着小声道:“我承诺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明月简直都松了口气,不然这件事情老搁在心里,她老是不得劲,忍不住抿着唇笑,“谢谢橘如,我回去给你点三个长生灯。”
橘如直笑,又道:“我安排好了,待会叫人来找他,讲是他母亲找他,将他引到园子里去,我把旁的闲人都清了,你自同他讲话去。”
明月连连点头,小声感谢道:“橘如安排的周到,叫你费心了。”
橘如笑着摇头,现下倒是看着她的嘴唇,笑道:“我方才就想讲了,你涂着确实好看,你长得好,什么颜色都可以。”
明月抿了抿唇,也笑,“橘如你也漂亮,我喜欢你今个的衣裳,你身条好,匀称,很衬你。”
明月讲话,不管讲的是什么,就是会叫人觉着很真诚,橘如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笑道:“就你嘴甜……那家铺子又出新货了,你若是手里有余钱,倒是去添添新货,各有各的漂亮呢。”
橘如讲了名字,明月点点头记下了,接着像是专注地看着几个女郎投壶了,其实余光时不时地看看谢琅玉,心不在焉地很。
谢琅玉身旁围坐的是几个年纪都长一些的郎君,譬如橘如的长兄钟棠龄,今年像是二十大几了,小孩都要会叫人了,一旁的就算没有子嗣几乎也都婚配了……
明月想着就抿了抿唇,心里很是好奇,那谢琅玉是为甚还未婚配呢?他母亲就不劝他吗?
又觉得还好没婚配,不然还不晓得是什么情况呢。
那边的钟棠龄像是在讲任上的哪个官员的私事,讲他私德不好,败坏衙里的名声,许是这里人太多,他并未仔细讲,一旁的几个郎君却像是都明白了一样,讲起了这人日后怕是仕途不好走……
钟棠龄又问起谢琅玉,讲得是家中一个晚辈的问题,像是钟老爷的学生。
钟棠龄细细讲了这个学生不容易的地方,又讲他才华出众,只是时运不济,有些举荐的心思,“我不爱读书,倒是不晓得如何搭把手了。”
谢琅玉靠在椅背上,安静地听他讲完了,笑了笑道:“这也不是我擅长的,叫人看了,他文章写得不错,建议你替他找个合适的老师。”
谢琅玉的态度很温和,钟棠龄却懂了意思,连忙不提这个了,又转说起旁的。
橘如在一旁竖起了耳朵,听钟棠龄讲旁人家的事,不由道:“都说女人爱道是非,不都是人吗?这男人也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