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25)

作者:七句流言

可做挚友,不可做情人。

孙妙心闻言不再说活,默默往妹妹碗里夹了一筷子桃花鸡。

茶楼的说书人在此刻拍响了惊堂木,讲起永宁公主的轶事来。

永宁公主的母亲是将门之后,因此公主也有将帅之才。她身为皇帝独女,本来要成为大殷和北晋联姻的“工具”。然而公主钢铁心肠、胆气滔天,在和亲队伍行至大殷边境时趁夜逃走,女扮男装、隐姓埋名混入了军营。

北晋当然恼怒,两万铁骑横在边境线要问大殷要人,战争一触即发。两军战况焦灼之际,战场上冲出一个银甲小将,一箭射中了敌方将军的胸膛。

这一发从暗处射出来的箭矢宣告了北晋的落败,而射箭之人,便是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深知此战因自己而起,愧疚难耐,便留在军营中“赎罪”,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久而久之,她屡立战功,凭着真才实干做到了将军的品级。

说书人说到此处,惊堂木又是一响,将一杯清茶灌下了肚,将故事里的“永宁公主”改口称为“永宁将军”。

自此,北境青州建起一坐永宁将军府,与京城的永宁公主府遥相呼应。而人们提起“永宁”二字,想到的往往是她等身的赫赫战功,而不是公主头衔。

即使永宁将军江卓的故事口口相传、妇孺皆知,但茶楼里屏气凝神听书的百姓们还是发出阵阵掌声,为这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叫好。

孙妙心听得热血沸腾,连连鼓掌,问道:“你以前可听过这位女将军的故事?”

“大殷哪个女子没听过她的故事?连我们山庄里五六岁的小师妹,都说将来要拜入她的账下。”雁晚点点头,这段故事传唱于大殷每个角落,她从小到大已经听了无数遍,个中细节或有不同,但总体脉络基本一致。

正如她所说,大殷没有女子未听过永宁将军的故事,没有女子不倾慕她的勇敢和志向。

大殷公主往往在出嫁时才定封号,皇帝为女儿选“永宁”做封号,是盼望女儿的婚姻能为大殷换来永安长宁。但他彼时不会想到,女儿没有选择和亲,也仍完成了父亲的夙愿。

不过她借以达到永安长宁的工具不是婚姻,而是凭领军的才能与手中枪剑。

只听说书人咳嗽两声,声音洪亮道:“据传,永宁将军与北晋太子,曾经还有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

孙妙心不以为然,道:“为何这些说书的人,总爱给故事里的女子配个也许根本不存在的情郎?才子佳人,好生俗气。”

雁晚咂咂嘴,心中暗道,缠绵绯色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不一定,但永宁将军江卓还真的与北晋太子是旧相识。

她曾在澄意山庄的藏书阁密室中看到,永宁将军江卓曾与北晋太子相约与青州的一颗百年老榕树下,北晋太子为江卓摘了三片榕树叶子,自此二人再未相见。

说起来,永宁将军江卓与江允是姐弟呢。

雁晚不知怎的又想起江允来,江允今日于她分别匆匆,想必早已进了宫见他父皇。除非江允真的如在城门时所说,要去慈幼坊寻她,否则二人如要再见,想是机会渺茫。

可惜雁晚竟一件东西也没留给江允,北晋太子尚且留给了永宁将军江卓三片榕树叶,而她在擂台上赢下来的匕首,也不知有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时间一长,江允怕是要忘记她这位云州故人。

孙妙心见雁晚用筷子反复捣着碗中的那块桃花鸡,似是没听见自己的不解,便挠了挠雁晚的手掌心,笑道:“你怎么了?姐姐跟你说话呢。”

“没事,愣住罢了。”雁晚把桃花鸡喂进口中,开始盘算起赵仁与孙妙心和离的事情,她问道:“阿姐,你替赵仁还了多少赌债?”

她这话本是问孙妙心,却无端勾起自己的恼怒来。于是正了正神色,沉声责备:“你怎么能心甘情愿替他还债?”

孙妙心因雁晚的话,在倏忽间生出悲凉。她听出雁晚的恨铁不成钢,知道妹妹是恼怒是因心疼她而生,只有深深叹一口气,哀哀道:“我并非心甘情愿,你只需看一眼,便明白了。”

她将袖口的衣物撸上去,露出一截原本应该白皙光洁的手臂。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深浅不同的乌青。

赵仁居然敢打她!

雁晚顿感气血上涌,若非孙妙心拉着她,她险些从椅上蹦起来。她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许久才平复心情,不容置喙道:“你跟我到云州去。”

“不可!”孙妙心蹙眉,收敛起脸上的哀伤,急忙解释道:“如今慈幼坊全靠我主事,我那两间铺子也是我由我自己经营多年,我的心血和事业全在这里,你居然让我放弃?”她拍拍雁晚的脊背稍作安抚,才接着说:“若我因外物阻碍劝你放弃手中剑,你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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