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227)
“第二个呢?”
“这你得去看看裴雁晚腰间的玉佩,她第二个奸夫的名字,刻在那玉佩上。”百晓生再伸出一根手指,“至于第三个是谁,此处是京城,天子脚下,多说一句是要掉脑袋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话音未落,司影便寒声一句:“抓起来。”
百晓生大惊失色,他的双臂已被两个潜伏在侧的暗卫控制住,唯有双腿蹬个不停:“你凭什么抓我!”
“因为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
百晓生被司影揪着领口,硬生生拽进了太极殿。几十层台阶磕磕绊绊,把他颠得头昏眼花。直到他看见玄色龙袍上的五爪金龙暗纹,才稍作清醒,跪地叩头道:“草、草民叩见陛下!”
他何德何能,死之前被陛下亲审!
靖安侯打量他一眼,向江允道:“陛下,就是此人。”
江允了然,他敲敲桌案,笑意令人毛骨悚然:“你今天向靖安侯讲了什么故事,也讲给朕听听。只要你讲得好,朕就不杀你。”
“草、草民只是讲些话本故事,不知陛下此言何意……”百晓生垂首跪着,一双混浊的眼睛转个不停。
“说实话不一定会死,欺君必死无疑。”
百晓生头晕目眩,缓了好一阵子才颤颤巍巍道:“我说,我说……”
他讲到所谓的“神仙眷侣”,殿中响起了骨骼转动的咔吱声;讲到玉佩时,那咔吱声骤然消失。至于“四五个奸夫”里剩下的那两三个,他语焉不详,三言两句便讲完了。
太极殿寂静得吓人,江允半晌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起被生父所害、被流言所害的华曦,原本清白无辜的小姑娘,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纵然他三令五申,要宫人们守口如瓶,却挡不住勇毅侯府胆大包天的家仆。
“草民贱名,吕一啸。”
吕一啸?
这个名字似曾耳闻,江允起身进了西殿,从柜中翻出一摞信笺。他找到二月份的那一封,果然在信中找到了吕一啸的名字。
知夏阁前任阁主陈寻秋的徒弟,现任阁主长孙筝的夫婿,为何以“江湖百晓生”的身份出现在京城?信里还写着吕一啸发疯抢走雁晚的玉佩一事,江允在收到信时便气得不轻,今日竟亲见了吕一啸本人。
他捏着信,大步走到吕一啸跟前,垂眸发问:“你所说的玉佩上,刻着什么字?”
“似乎是……‘信之’?”吕一啸胆战心惊地答。
江允满腔怒火,他拼命克制着脾气,居高临下地望着吕一啸:“原来你与裴雁晚早有过节,所以才污蔑她。朕不妨告诉你,裴雁晚的玉佩上,刻的是朕的表字——她的奸夫,是朕!从来只有朕!”
吕一啸惊慌失措,泪流满面地去抱江允的腿,哭着喊着“陛下饶命”。江允恶心得胃中翻涌,生怕此人脏了自己的衣服,他一脚踢在吕一啸的脸上,怒声下令:“把他的嘴打烂,赶出京城去!”
司影轻轻松松地拎起了吕一啸的衣服,把人拖出殿外。
太极殿再次陷入寂静,江允望了眼靖安侯,道:“舅舅,朕多年来一直知道,母后之所以嫁给父皇,背后少不了您推波助澜。您心心念念着靖安侯府的荣耀,连亲妹妹都能往火坑里推。”
靖安侯出了一身冷汗。
“裴雁晚是我生平最重要的人,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江允顿了顿,“我会跟人拼命。”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第100章 、高下
天色已晚, 脂粉铺马上就要关门了。雁晚百无聊赖地锁在柜台后头,品味着香甜扑鼻、色泽光鲜的糖炒栗子。
她剥了一粒扔进口中,牙齿还未将其磨烂, 便迎门走进来一位妇人, 约莫三十岁上下, 乌黑的发间点缀着华美繁复的首饰, 贵而不俗。
雁晚赶紧咽板栗下肚,朗声笑道:“夫人需要些什么?小店新进了一批口脂和香粉,您可要看看?”
妇人斜斜地睨了她一眼:“那便都拿出来看看, 我一个一个试。”
“您稍等!”雁晚莞尔一笑,看来今夜遇见的是位出手阔绰的贵客。她很快便把口脂小样与香粉盒摆在了柜台上,向妇人道:“您要不先试试这盒朱红色口脂?与您的红裙极衬。”
妇人接过口脂,以无名指沾取一些,再轻轻点、匀在唇上。
“果真适合您, ”雁晚真心地夸赞, 并把一盒香粉推了出去,“朱红色口脂,当配榴花香味的香粉。”
妇人螓首轻点, 默许了她的话。
榴花香气沁人心脾, 她轻扇手掌, 将气味送进自己鼻中。两道蛾眉随即微微扬起,似是赞许此盒香粉。
雁晚见状, 默默扎起了装糖炒栗子的口袋, 她正要继续向妇人推荐下一盒口脂时,门口忽进来了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