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210)
雁晚凝视着她,腹诽道,不知我何时配做她的对手。
剑客说完,俯首看向雁晚:“听说你就是‘明心剑’。你的名气虽已传到大魏,但终究太轻,不足为我所惧。”
她凭名气,断定了雁晚的剑法高低。
雁晚为剑客倒了碗酒,不卑不亢道:“晚辈眼拙,不知阁下的名号。”
“我尚未拼搏出太过响亮的名声。”
此言一出,客栈中的客人又私语起来。“明心剑”声名赫赫,而眼前的异国剑客,一边看不起裴雁晚的名气与实力,一边承认自己的名声浅薄——她的话,为何如此矛盾?
剑客接过酒碗,一饮而尽:“数月前,我杀死了我的丈夫,占有了他的剑。他曾因我是妇人,而把我锁在宅院深处,不让我开辟天地。所以,我杀了他。事实证明,若我和他的手中皆有剑,我能比他强上数倍——他死在我剑下之前,我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随着她的坦白,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种自豪的笑。她靠双手为自己搏来自由与威望,哪怕笑得再张扬,也不过分。
剑客顿了顿,又道:“我已经杀死了大魏的四名剑客,以此证明我强过他们。现在,该轮到下一个死者了。”
客栈里瞬间人声鼎沸,有人骂她是谋杀亲夫的毒妇,有人则计算着横渡嚓卡里卡沙漠需要多少时日。
“你试过之后,才知晓自己实力过人。那你为何从未与我过招,便看轻我呢?是因为我年轻吗?”雁晚则心潮澎湃,她又为剑客倒了碗酒,神采飞扬道:“我想同你一较高下。”
剑客为何而杀人、杀过多少人,通通无所谓。雁晚在乎的,仅是这位剑客万人之上的实力而已。
“小姑娘,我与人比剑,必然交付生死。”剑客抽出自己的佩剑,寒光乍现:“你若与我过招,那么,我和你之间必然有人要葬身黄沙之下。”
仇曼扯了扯雁晚的袖口,急切相劝:“十一娘,不要冲动。”
“无妨,”雁晚不顾阻拦,她把要送给程芙的剑放下,随后抽出了明心与鸿书,“这是我的两把佩剑——我用双剑。”
她要在她的功名册上,再添一笔。
异国剑客的瞳仁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欲言又止,半晌后,才问道:“你年纪轻轻,前程大好,为何要与我死斗?”
长剑划破热气,发出刺耳的“铮”声,雁晚转动手腕,意气扬扬地答:“因为我会赢。海云关的黄沙虽美,却绝非我埋骨之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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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死斗
黄沙漫卷, 仇曼摸了一把脸后,手心沾满了颗颗细小的砂砾。她离开云州时,雁晚尚未当上庄主。如今再见, 她排行十一的师妹已名闻遐迩了。
殊死搏斗, 常用来解决恩怨。而仅是为了一决高下而爆发的死斗, 仇曼还是第一次见。
她拎着酒坛, 为每一位客人添酒,同时忐忑地回望立在客栈前的两名剑客。
第五客栈所有的客人皆聚集在门前,独眼伙计开了盘, 邀各位客人赌一赌今日的胜者是在大殷声名远扬的明心剑,还是素未闻名的异国剑客。
他单手端着一个沉重的大木盆,熟门熟路地吆喝道:“下注下注!一赔十!”
铜板、金银落入木盆的声音清脆响亮,伙计听着这声音,嘴角渐渐咧开至耳根。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雁晚扎紧长发, “可否告诉我?”
“只有我的手下败将,才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异国剑客比雁晚矮上一个头,可她身上的气势, 丝毫不输给任何人。
“若如你所说, 输给你的对手全部都死掉。那么, 我到那时再知晓你的姓名,又有何意义?”
异国剑客约莫三十多岁, 她手持一把柳叶剑, 剑刃砍痕斑驳,证明了她曾经历过的场场恶斗:“起码, 能满足你生前的微小好奇心。”
此时, 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大声嚷道:“你可听说过‘天命剑’萧连溪吗?”
“当然听过, 天底下谁人不知他的名字?”异国剑客与书生对视,“我还听说,他是我今日对手的手下败将。”
书生闻言,怒气冲冲地往独眼伙计手中砸了一把铜板:“押裴雁晚!”
独眼伙计鄙夷地拨弄了两下铜板,腹诽道,就这么点儿钱,也敢押第五客栈的赌局?可他的脸上仍保持着微笑,冲书生道:“多谢老板!”
越来越多的客人往木盆中扔进银两,无一人看好异国剑客。异国剑客见状,仅是微微蹙眉,她横渡了嚓卡里卡沙漠,身上、脸上皆黑黢黢一片,更是点缀着块块晒伤疤痕,让人辨别不出她原本的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