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11)

作者:七句流言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江允在心底无声地嘶喊,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

他纠结且拧巴,一边想靠近雁晚,一边拘泥于所谓礼教。于是他迅速地收起图纸,不再与雁晚做过多的解释,如寻常女儿家一样红着脸跑进自己房间,扑通关上房门。

但就在他关门的瞬间,还忍不住朝站在不远处的雁晚投去视线,二人四目相对。

女子正是亭亭玉立的年岁,静静立在暖阳之下,纵使她不是什么美人,可已经足够江允心弦撩动。

或许,这样的悸动与女子容貌如何毫无关系。

连江允自己都未察觉,少年人的初次心动能如抚落肩头落花一样,简单而纯粹。

雁晚目送江允一溜烟跑开,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对上了与江允关门前的最后一眼。少年的眼神像春水般柔软,反而给雁晚的心头又添了一丝疑惑。

不过,江允红脸的样子倒是俊俏极了,雁晚舔舔下唇,暗自想道,待他再长几岁,定是蓝颜祸水。

雁晚去见师母周照的路上,心中还念着江允的容颜,以至于叫周照看出了她脸上的春色。

周照异常怕冷,已经到了秋天就要生一小盆火取暖的地步,将整个屋子烘得暖洋洋的才舒适。她原本正在往香炉中添香料,一抬头便看见了面上洋溢着春色的徒女,竟一个手抖将手中的香料洒到了香炉外。

师徒二人都长了眼尾上挑的凤眼,周照知道这不是善于表达情思的眼睛,但她更深深知道,自己的徒女虽开朗豁达,也鲜少有今天满面春风的时候。

“你今天心情倒好。”周照招呼徒女坐在自己对面,为雁晚倒了杯热茶。

雁晚嫌弃茶水太热,没有立时饮下,而是向师母解释道心情大好的原因:“徒儿昨天救了一个小公子,品貌非凡,他居然唤我‘姐姐’。”

“竟有此事?”周照的瞳孔略微放大,担忧起雁晚的心思来:“你莫不是,又动了情?”

雁晚为这话险些打翻茶杯,急切地回道:“怎么可能!那小毛孩长得还没我高!”

周照淡淡看她一眼,笑而不语:“你从前与秦渊分开的时候,他是怎样要死要活的,你应该还记得。为师只是不希望你耽于男女情爱,反倒失了本心。”

怎么又提起秦渊来了!

雁晚因秦渊的英俊,和他短暂的相处了三个月。秦渊美则美矣,毫无灵魂,时间一长难免烦腻。

如此倒罢了,可他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处处管制着雁晚!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管到姑奶□□上来了!以此为由,雁晚斩断了与秦渊的联系,将他一脚踢开。

雁晚不悦周照的说教,脸上的喜悦似流水般迅速收敛干净,道:“徒儿没有……就算是从前与秦渊相好,也不曾忘记手中剑……”

周照不再接徒女的话,而将话锋一转,道:“那品貌非凡的小公子,来路可明晰?”

屋里的气氛顿时沉静了下去,江允的身份来路,正是雁晚唯一的顾虑。若江允真的出身皇室,那雁晚身为澄意山庄庄主,与皇子交好,多多少少意味着山庄与朝堂有了更多牵连。

澄意山庄作为大殷的一份子,理所当然地履行自己的家国之责,每年都会将一批兵器送往边境,作戍敌之用——这是山庄和朝堂仅有的联系。

江湖庙堂过多的联系,会掣肘山庄,亦会掣肘裴雁晚!

雁晚生平最恨别人管教她,周照教导她时之所以严格,是真诚地为了她好,她心怀感激。但换作旁人约束她,多半是因为闲着没事干!

若与江允做朋友会限制她的自由,那她宁肯不要这个朋友。

周照从屋中的沉默里看出了问题的答案,她对雁晚向来放任,除了严厉地教授徒女剑术和在徒女幼时传授做人的道理外,只要徒女身体康健,便不再多管,唯恐压抑了雁晚张扬恣意的天性。

毕竟周照此人,也曾有过张扬恣意的可贵岁月。

十数年前,周照还是京城一家镖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的父母对独女多为溺爱,少有约束,养成了她随心而行的性格。

镖局里的镖师来自五湖四海,人人都有一身本领。在镖师们的耳濡目染下,少女时期的周照领悟到了剑器的魅力所在,渐渐醉心于剑术,便辞别父母,拜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澄意山庄。

她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气,学有所成后便游历四方,而灾祸也在这时降临。

周照某日为了救人,不知得罪了哪门哪派,竟为自己全镖局招来了灭顶之灾。一个雨夜里,周照赶回京城家中,却只看剑十数具死相惨烈的尸体。

她悲痛欲绝,在雨中跪倒痛哭。既痛恨自己姗姗来迟,更恨藏在暗处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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