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奴无情(57)

作者:忘还生

“公……子,”奚容呆愣住,“怎么突然梳起了妆来?”

美人起身, 瞧见她眼中的惊艳, 心情仍未见好, 玉面似落了寒霜,就要往外走。

奚容回过神来,忙拦住他:“公子, 还不能出去。”外间摆膳的人还没有退出去。

可宫秋庭却不管,奚容知道他在生气胡闹,待会真出什么事还得麻烦到她身上去, 忙把他的腰抱住,不让他走。

可就算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对宫秋庭来说也等同于无物,倒是两人拉扯出的响动引来了外间的注意。

“公子, ”她小声地劝, “现下不宜出去。”

宫秋庭身上是脂粉混着蓬莱香的微甜, 不管是看着还是闻着,都容易让人不清醒。

结果只受到了他含嗔带怒的一眼:“宜不宜的,本公子轮得到你教训?”

他把人从腰上撕了下来,朝外间说道:“都滚出去!”

布膳的人不知何处惹了二公子,匆忙退出了屋子,奚容听见关门声,才松了手。

那金尊玉贵的,终于穿着他那身灼若明霞的海棠霁晓天丝裙踱了出去,举止之间自是风华无匹。

宫秋庭穿得像个仙女,今日胃口也跟个仙女一样,象牙著拿在手里,半天也没见移动一下。

奚容和他相处这么些年,如何不知道这是在闹别扭,只能更小心伺候着。

见他的视线落在一碟龙井虾仁上,却迟迟不动,她便上前夹了,递到宫秋庭的唇边。

他偏头转到另一边去,那筷子上的虾仁又追了过来,再被一偏,奚容无奈放下了筷子。

宫秋庭又有意见:“才伺候多久就想着偷懒,我是越来越惯着你了。”

奚容无力地叹了口气,泠泠美目半带怨:“公子究竟为何生气?”

他跟着撂了筷子,勾画得烟视媚行的眼尾像带了鞭子,抽得人精神一凛,“你当真不知?”

奚容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春烟和公子说了什么?”她至今只能猜到这个。

现在才猜到,可见去伺候几日,人也跟着蠢了。

“她确实说了些大逆不道的事。”那话想一遍,宫秋庭就冷下一分,火红的裙裳都暖不了面色。

“她说了什么?”

“你不知?”

“不知。”她的懵懂疑惑不是作伪。

得到的又是一声冷哼。

“她说,大哥亲了你,的唇。”宫秋庭说完都佩服自己的气量,能忍到现在还没让她滚出去。

奚容本没反应过来,待想到那个画面,慌了一瞬,这事竟被春烟知道了,还巴巴过来“告密”。

她急道:“是碰了一下,但那是因为……”

“梨儿,什么理由都不重要,”听她真的承认了,宫秋庭的目光和话语都冷冽如剑,抓着她的细腻的一截手腕,直要把人扭断,“我是太纵你,宠你了,你把我当庄襄王还是陈后主?”

这又从何说起,奚容又疼又臊,壮起了胆子打断了他:“是因为公子你……都是你的错!”

他没料到奚容还敢顶嘴,皎丽容颜如覆黑云,声音变得又轻又浅:“你说什么?”

入耳温柔而危险,若是奚容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今天谁都不好过去。

奚容的手腕挣脱不得,只能顺势跪到了他的裙边,手覆上了宫秋庭的手,头也挨了上去,声音委屈又柔怯:

“公子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对奴婢……行事不端,大公子见了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也学着玩,奴婢冷不防被碰了一下,就吓得跑出去了,冻了大半日才赶回去,跟他说明白这不是玩的。”

她这一说,宫秋庭一愣,倒想起了那日他和奚容痴缠间,确实让宫椋羽给撞见了。

他心性又如稚子,如此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其实春烟说的时候他下意识是不信的,奚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能撇了他去喜欢别人,何况还是刚刚归家,言行痴傻,做不了依靠的大哥。

去照顾宫椋羽一来是老夫人之命,二来也不过看他可怜罢了,女子总有这多余的怜悯之心。

他想通了心气就顺了,寒玉似的手抽了出来,在奚容的柔和颌面上轻轻摩挲至项颈,仍要多问一句:“后面就再没有了?”

她摇头:“没有了,怎么会有,说句僭越的话,奴婢只见他视作弟弟,才关心照料着。”同时那双含水明眸看向他,里头是一片坦诚真挚。

宫秋庭到底是信了,扶着人起来,搂在腿上坐着,开是玩笑半是怪罪:“那是我的哥哥,你将他当成弟弟,岂不是乱了辈分。”

坐在他的腿上后,奚容就知道这个人消气了,说这话不过是调笑。

她自然也得赔着笑,“是奴婢的规矩不好,公子再细教教。”

奚容将自己的位置摆得清楚,贵人哄好了也轮不到她生气,两个人就这么渡过了一场争执,像没事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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