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在种田(622)
桌子上的东西被他清理光后,找出一口空空的木箱,开始往里面装东西。
一开始还放衣服皮裘,然后又掏出来,换成珠宝首饰。到最后,干脆连木箱也不要了,直接叫来管家。
“去钱庄里,看看还有多少银子,全部换成银票取回来。”
管家不明所以,以为自己没听清楚:“是,所有的银子?”
“是!”
李泾之无比冷静:“所有的。”
“管家!”
魏三娘再也忍不住了,将身子往前挪了挪:“你先下去吧。”
管家看了看她,又瞧了瞧李泾之,见他神色不对,便什么也不敢说,先退下了。
见屋子没人,魏三娘才问:“你这是做什么?”
“走!”
李泾之坐回在到她身边,替她将软被塞的更严实一些,柔声道:“你放心,江南那边有我的熟识,你带着孩子们,去那边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这里有我周旋,不会有事的。”
“走?”
魏三娘忍不住笑了:“就让我带着嫣儿走?”
“还有眉亦。”
魏三娘倒抽了口冷气,在李泾之的严重看明白了,不由怒道:“这小王八犊子把主意打到眉亦身上了?”
“所以你带着孩子们只管走就是,一切我都打点好了,去了那边之后,稳定下来再找个合适的人,把眉亦嫁了。不看家世,只求人品。”
“呸!”
魏三娘使劲的一拽他胳膊,强硬的搬过他的脑袋,让他与自己对视。
“李泾之,你想得美,让我带着闺女们去给你守寡。你信不信,你敢再丢下我,我就敢立马改嫁!”
李泾之看着她的眼睛。
“明玉。”
他的声音低沉,有些不舍,却又好似下定了决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那边遇到一个待你好的,你也喜欢的。就,就嫁了吧……”
魏三娘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
半晌,才反应过来。
“李泾之,你是不是被俯身了?”
她跳起来,仔细的检查着他的面前和背部,喃喃自语:“都说宫里不干净,果真如此,你去一趟就个这样了。快,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头晕吗?恶心吗?不行,还是找道长给你烧点符水喝吧。”
“明玉!”
李泾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嘶吼:“我说的是真的!”
魏三娘瞬间愣住。
见她安静下来,他才继续。
“我说的,都是真的。”
开口,很艰难,然而一旦开头,剩下的尽管再难,也能顺理成章的说出了。
“你说的对,我压根不该回来找你们。我以为,能让你们从此过上好日子,是我太自负了。才将你们带入今天的这般境地。”
“跟着我,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从未一天踏实过……”
他说不下去了,眼眶已经酸的快要忍不住了,再说下去,他怕,怕自己真的会崩溃。
反而,一双温柔的手,却轻轻的捧住了他冰冷的面颊。
“你说什么呢?”
他看见了那双闪着水光的杏眼里,是从未见过的柔色。
“嫁给你,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你这个木头终于会体贴人了,也做了大将军了,现在想甩开我,门也没有!”
魏三娘的眼中泛着泪花,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
“你也不扫听扫听,我魏三娘是个能吃亏的主儿?既然你回来找了我们,那这辈子,我就赖定你了!再换个男人,能为我去打仗?能家里大事小事都由我做主?能每晚给我暖脚暖肚子?能给我烤肉画眉……?”
说着说着,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扑簌簌的往下掉。
然而,她的声音上扬,透着满心欢喜。
“我若是放着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不要,跑去守活寡或者改嫁,那我才笨呢!”
说着,她突然放声,望着头顶,像是宣誓一样。
“这辈子,你休想。想要摆脱我,等下辈子吧!”
宣泄之后,低下头,望着李泾之同样红红的眼圈,用力的保住了他的身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肆无忌惮的流泪。
李泾之僵硬了许久,反手用力的抱住了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爱人的怀抱,重新给了他信心和勇气,不就是入宫吗?他能扶持拓跋宏上位,就能再推另一个皇帝。何况北狄与南朝不同,对于继位并没有什么立嫡立长一说。福哥和嫣儿今年才几岁?能不能顺利熬到登基都是两说呢,何况是亲事。
想到这儿,李泾之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比不上魏三娘方才的那几句话,都快要将他给暖化了。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小妇人一向口是心非,然而当真正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带给他的震撼,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