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肆宠(臣妻)(166)
“站住!”
“站住!”
就在她一只脚快要跨过门槛时,背后床前的人终于服软了。
“等一等!”秦归玉手扶着床沿,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形容一下子苍老了,“哀家错了……哀家不该这么对你……”
“你救一救我吧。”
没人遇上这种病还不害怕的。
更何况她刚经历一番折磨,在鬼门关处走了一遭,更清楚这种疫病有多恐怖,任何问题跟生死比起来都是小事,脸面,尊严,威望,那都是什么东西!能治好她的病吗?
她不是在皇宫里,这里没人能帮助她,如果她真的死在这里了,不管姜肆要遭受什么样的后果,吃亏的终究是她。
秦归玉服软了,撂下自己面子,跟她说了软话。
周大夫和子芫都没想到连太后也被她治敷贴了,前后态度变化那么快,那么大。
姜肆转过身,没抬脚:“太后娘娘说的是真心话?”
“是!”秦归玉压不住怒火,又怕把姜肆气走,大吼一声又赶忙浇灭了气焰,叹了一口气,“你是皇帝的妻子,便是哀家的媳妇,哀家难不成还真能杀了你?”
“太后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呀。”姜肆不为所动。
“好!算是哀家错了,哀家已经认了错,你就原谅哀家吧!”秦归玉已经别无他法,苦声哀求。
姜肆沉吟不语,抬脚走过去,秦归玉脸色涨红,那一剂药下去,对她的效果并不似对别人一样,能立竿见影。
秦归玉又咳嗽几声,姜肆让她躺下,开始给她施针,这套针法下来,将她身体里的瘀血都逼了出来,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折腾到后半夜,秦归玉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周家父女俩露出喜色,姜肆让他们快些去休息,把人赶了出去。
人走后,姜肆看向床上躺着的秦归玉。
“太后为什么要出宫来医馆?您是怎么知道皇上在这的?”
秦归玉露出戒备的神色:“哀家是皇帝的生母,他在哪又如何逃的了我的眼睛,这里都是染病之人,危机四伏,皇帝本不该呆在这。”
刚把她病情稳定下来,她的态度又回到之前那般不冷不热了。
姜肆却道:“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秦归玉神色一怔。
姜肆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将袖子理了理,认真道:“希望太后遇事能多加思考,不要凡事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是有人故意跟你透露陛下在这的消息,就说明那个人想让你知道,需要你知道,借你之手办成一件对他有利的事情。”
秦归玉渐渐瞪大了双眼,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姜肆言尽于此,只说让她好好休息,转身走了出去,这次没人再叫住她。
快到四月,夜里风已经没那么彻骨了,凉意扫过,反倒拂去了内心的躁意,姜肆脚步匆匆,脸上还挂着沉甸甸的神色。
回到居住之处时,她余光瞥到温暖的灯火,抬头一看,才发现灯火未熄,门前站着一个人,负手而立,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姜肆说不清看到他的时候心里是暖还是疼,她快步走过去,跑到他身前推他:“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还不睡?”
虽然是埋怨的语气,但言语中还带了几分宠溺,萧持从善如流被她推进去,这次竟然没有花时间逗她,只是道:“睡不着。”
当然睡不着了,柏灵院的那个人,怎么说也是他生身母亲。
就算没有情义,但不代表她不会再牵动他的心神。
萧持也是一个人那,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实心的石头,他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姜肆把柏灵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包括她言语上对太后的不敬和威胁,萧持静静听着,有时会皱紧眉头,比如说到太后骂她那些话的时候,有时又面无表情,就好像那些事都与他无关。
“如果她一直对你如此,不必耗费心力在她身上。”
听完姜肆的话,萧持对她道。
姜肆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还怕我会吃亏?”
“我只当她是一个普通难缠的病人罢了。”
良久的沉默,最后,是萧持“嗯”了一声。
姜肆却忽然覆上他的手,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有件事,我心有疑虑,我感觉,太后的疫病并不是在医馆染上的。”
第六十九章
肃静无人的街道,偶尔有三两声犬吠,很快便归于沉寂。
却不知什么原因,三更半夜时,犬吠声愈演愈烈,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漫漫长街里更显诡异。
姜肆听见声音后就醒了,今日病人情况不稳定,她忙活到后半夜才睡下,没睡一会儿,就被狗叫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