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又为暴君心尖宠(122)
路过太液池的时候,苏南嫣忽而想起了从前开阔的景色,又念着这几日心情沉闷,便随口说想要去走走。
众人陪着她沿途逛着,可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前方的凉亭中伫立着一个修长挺立的身影,那玄色衣衫、金纹祥龙,苏南嫣亦是再熟悉不过。
只是这回陆鹤川的身影少了昔日的潇洒,多了几分惆怅和颓靡。
“走吧,我倦了。”苏南嫣刚刚扬起的嘴角在看见陆鹤川的瞬间就耷拉下来,装作没看见似的,拉上景年就转身离开。
陆鹤川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再也顾不得往日的矜贵之态和帝王之尊,忙不迭地赶上苏南嫣的脚步,心中落寞道:
“阿烟,你就这般躲着朕吗?”
苏南嫣蓦然驻足,虽然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陆鹤川依旧是一国之君,只能转过身草草行了礼,敷衍道:
“臣妾只是乏了,皇上难不成连歇息都不允吗?”
陆鹤川听出了她言语间的厌倦和不耐,心中隐隐作痛,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在坚持不懈地划着伤痕,不致命却最折磨人。
他垂下眼帘思忖着怎样才能留住阿烟,却不经意间看见了景年与她紧握的手。
骨感的大手包裹着阿烟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若是光看这个,还不知是哪家的小夫妻出来游逛了。
一旦想到这一层,陆鹤川就觉得眼前这一幕分外刺眼,仿佛所有的阳光都照在了两只手上,刺痛了他的心。
阿烟宁可要一个乳臭未乾的罪奴,都不愿意要他吗?
他不相信。
一定是那个臭小子非要赖着阿烟不肯放手,从前不就是这样吗?凭着一副可怜的样子留在阿烟身边那么久。
景年注意到陆鹤川警告和嫉妒的目光,心中暗暗觉得爽快,平日里都是他忍着性子看皇上与姐姐亲密无间,今日也有换过来的一天。
不过这些都被他深深埋在心里,面上却作势要将手抽出来,可怜巴巴地凝视着苏南嫣,无奈地用目光瞥了一眼陆鹤川。
苏南嫣立刻明白了阿年的意思,可不仅没有松开,反倒主动握得更紧,紧到景年都有些吃痛,悄声吸了一口凉气。
“阿烟......”陆鹤川不可置信地唤着,眸中尽是心痛和震惊,死死盯着他们紧握的手,眼眶再次变得猩红,仿佛在等着她的解释。
微风拂过柳梢,苏南嫣却没有一句否认,反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得格外讽刺,看着陆鹤川的目光带着玩味和淡漠。
这下陆鹤川才明了,原来不是景年死乞白赖要跟着阿烟,是阿烟自己想要把景年留在身边的!
难道阿烟真的再也不要他了?
陆鹤川心中腾起一种深渊般的恐惧,一下子手脚都乱了分寸,呼吸也愈发错乱,心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
他三两步冲上前去,忍无可忍地将他们狠狠分开,贪婪地将苏南嫣的双手都紧紧包裹在掌心里,痛心又无力地问道:
“阿烟,你到底要如何才愿意原谅朕啊?”
苏南嫣使劲挣扎着想要甩开,奈何陆鹤川太过用力又万般执拗,只能在手腕留下一圈红色的勒痕,平白受了痛苦。
她不悦地转过头,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阿烟,求求你......告诉朕......”陆鹤川弯了脊梁,附身至苏南嫣的面前,舍弃了从前的高傲,近乎是卑微乞求的姿态。
只求阿烟能够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
“皇上何必这样纠缠?”苏南嫣不耐烦地蹙起眉头,趁其不备赶忙抽出手,戒备又疏离地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距离冷漠道:
“你明知绝无可能。”
陆鹤川仿佛受到极大的打击一样,愣怔地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绝无可能.......这是阿烟亲口说的,他纵使不想相信也没办法。
“不过......”苏南嫣看着他狼狈落寞的模样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从发髻上拔下那支玉兰簪子,在陆鹤川的眼前晃了晃。
待他看清楚后,苏南嫣随手就毫不怜惜地抛进了太液池中,任其随着水波飘荡几下,慢慢沉入无人看见的池底。
“你若是能在一日内,不靠任何人将这支簪子完好无损地寻回来,我便原谅你。”
苏南嫣双臂环于身前,散落的三千青丝遮住了神色,看不出是认真还是玩味,只能看到她嘴角娇美的弧度。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无人相信她是当真的。
且不说别的,簪子那样不到巴掌大的东西,落入湖中宛如大海捞针,纵使是所有宫人出动,没个三天三夜也寻不着呀。
况且皇上金尊玉贵,又如何能亲自下水去找,简直是荒谬!
可是陆鹤川眸中却亮起一丝希望的光,想也没想就极为认真地一口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