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藻宫咸鱼纪事+番外(120)
过了许久,连外面的阳光都不那么刺眼了,尤安和淑贵妃的宫女走进来,尤安道:“秉皇上,宫中未查出有人私藏紫茉莉。”
宫女道:“秉皇上,秉娘娘,宫中并无宫人领赏。”
淑贵妃道:“那么,阿柳便是唯一有嫌疑的人了。”
三皇子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我握住三皇子的手,同时给冯静仪使了个眼色。
皇上脸色沉静如水,并无一丝波澜,看向我,道:“容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道:“妾身暂时还没有什么话要说。”
贤妃道:“什么叫暂时没话说?容嫔这话说的可真是……呵。”
良妃又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容嫔这话说的奇奇怪怪,贤妃娘娘这说话的口气也是……啧,贤妃娘娘似乎对容嫔很有意见啊也是,容嫔年轻貌美,三皇子又乖巧可爱,谁看了不羡慕呢?”
贤妃道:“我对容嫔有没有意见,皇上和淑贵妃娘娘都看在眼里,倒是良妃娘娘哪,你对我可有什么意见?我又不是没年轻过,何必要羡慕旁人?宫中这么多年轻女子,我又如何羡慕的来呢?三皇子乖巧可爱,我的宸儿也聪颖伶俐……”
良妃道:“贤妃娘娘可真是……皇长孙,那是皇上的孙子,是大皇子和王妃的儿子,怎么就成了贤妃娘娘的呢?将来二皇子的王妃过门,我可万万不能像贤妃娘娘一样,对已经大了的儿子,还念念不忘地护着顾着。”
二皇子今年已有十八岁,去年春天便和秦忠文公之后——如今江北郡郡守的掌上明珠定了亲,想来不久便要成婚了。
贤妃道:“良妃娘娘这会子嘴硬,要真到了那时候……呵呵,怕不是比我还管得勤吧?当初四公主出嫁,良妃娘娘早早就开始上蹿下跳地准备,熬的眼圈都黑了,那可真是操碎了一颗为娘的心呢。”
当初四公主远嫁,刚到契丹没多久,就在报平安的家书里哭诉水土不服,要皇上送家乡的吃食用物过去,良妃当时光吃食就搜罗了两大箱,远远地送去契丹,过了半年,还收到了契丹特产的花草和果子。
前年,四公主千里迢迢地回了京城,住了一个多月,就又回去了,她在契丹虽过得挺好,然而离家千里,母女分离,终究令人肝肠寸断。
四公主和亲契丹,乃是良妃的伤心事,贤妃这一下,是真戳到了良妃的软处。
良妃还未开口,皇上便道:“贤妃,你不要太刻薄了。”
也对,四公主是皇上和良妃的女儿,她和亲远嫁,不也是皇上的伤心事吗?
皇上鲜少对资历深的嫔妃说什么重话,贤妃不慎戳到了皇上的痛处,立刻就不言语了。
皇上道:“既然容嫔无话可说,那么,淑贵妃,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淑贵妃默了默,道:“宫中无人领赏,那么便只阿柳一人有嫌疑,当案子无确凿证据,但又只有一个嫌疑犯时,依我朝律法,该怎么办……臣妾愚钝,良妃家学渊源,自幼耳濡目染,应当十分清楚。”
只有一个嫌犯怎么办?
自然是捉拿归案,坦白从宽啊。
我一直注意着五公主,很容易便捕捉到了良妃的那个白眼。
良妃道:“臣妾父亲虽为刑部尚书,在律法案卷中浸淫多年,但女子不得干政,家父从未跟臣妾说过衙门里的事,淑贵妃娘娘问我,可真是问错人了,淑贵妃娘娘乃是何老先生的外孙女,京城第一才女,您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淑贵妃道:“什么京城第一才女,不过是借着外祖荣光,得来的一点子虚名罢了。”
皇上道:“焕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三皇子缓缓起身,道:“父皇,儿臣愿为阿柳作保。”
“焕儿!”我道。
皇上皱了皱眉,道:“为何?”
三皇子道:“阿柳是母亲的贴身宫女,儿臣与阿柳日日相对,对其性情品格,都十分清楚,阿柳绝不会无故谋害杨才人。”
皇上道:“焕儿,你确定吗?”
三皇子坚定道:“我确定。”
我心里莫名有些感动。
这就是养孩子的乐趣吗?
“父皇,女儿也有话要说。”
五公主突然出声。
我往后一靠,强压下嘴角的弧度。
有些话,若我来说,难免有狡辩之嫌,但若是由五公主说出,我便真正要洗脱嫌疑了。
良妃拉住五公主,道:“五儿,别乱说话!”
皇上道:“五儿,父皇说过的,你要是捣乱,就禁足三个月。”
五公主道:“我不是要捣乱,父皇,你们难道不觉得,那个药筐上的胭脂看起来有些奇怪嘛?”
此话一出,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药筐,尤安将药筐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举到皇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