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经论道的太后/润无声(75)

作者:赤色鸳鸯肚兜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所以哪怕后来时光荏苒,记忆模糊遥远的像一个不能辨别的梦境,郑灿也没有忘记今天这一场,纯洁的如同初雪一般的月光。

还有这场月光下,那个看着他眼里就有光的女孩。

殿下……我等你。

这厢,我自己在内殿里来回着急的踱步,郑灿到底哪里去了,用过晚膳了也不曾回来。我心里担心的不行。

苏泽进来道,娘娘,有消息了,听南门上值班的侍卫说,殿下下半晌从那里出去了。

到园子外头了吗,他出去做什么呢,只他一个人还是同别人一起。

和,和梁家小姐。

我闭上眼睛,心底涌出一片苦涩。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梁启一心要和皇帝作对,皇帝也下定决心要除掉梁家,灿儿如今却同梁家的女儿难舍难分。

这个局,我要怎么破才对?

苏泽见如此忙上来柔声劝道,娘娘且宽心才是,少年人情意深重,思虑不周也是有的,待以后大了,自然能知晓娘娘的苦心,有所取舍。

正说着呢,外头侍立的宫人进来禀报,娘娘,殿下回来了。

我心下稍安,道,让他进来。

郑灿大约是着急往回赶路,衣袖袍角都有些乱了。

只脸色红扑扑的,像有什么喜事一般。

进来倒是先跪下道,儿臣外出晚归,让母后忧心了,如今特来向母后告罪。

我低下头为他沏了一杯热茶,道,无妨,过来坐吧。

灿儿见我不怪他,也不怕什么了,径自起身挨着我榻上的矮几坐下。

我一旁将沏好的茶递给他,一旁缓声问道,今儿下午做什么去了呢?

出去了一回,到舅母经营的悲田院瞧了瞧,也见了阿烁。郑灿随口道。

我叹了口气才道,这几年啊,并没有怎么让你去外头瞧过,除了早年跟你师父出去过两回,再没有了吧。

说起来,这也是我的不周到。我总觉着外头不如宫里安稳,再者,你年纪轻有些事不能应付。只是你毕竟是皇子,总这么不知人间疾苦的也不好。这回出去,可长了什么见识么,见了你舅母不曾?

他道,舅母倒是不曾见,但这回瞧得地方不少,瞧了富人的活法,也瞧了穷人的乐子。大家除了吃喝也是各有活儿干,倒是同咱们一样。

如今百姓们安居乐业,商贾自由,农人有田可耕,都是父皇励精图治的结果……说到此处他看了我一眼,又忙道,自然了,母后也是功不可没的。

我道,知道你父皇励精图治,便更要在你父皇身边好好习学,待以后出去办差,为你父皇分忧才是。

如今咱们后天就要回銮了,你父皇决定回宫里以后便让你入朝听政。你要早做准备才是,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让臣工们笑话。

郑灿道,母亲放心,儿子一日也不敢懈怠。

我又道,你适才说,见阿烁了,你妹妹如今怎么样呢,在宫外可还习惯?

郑灿想了想,儿子瞧着,阿烁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像换了个人似的,可见舅母教导有方。

她不仅习惯了外头民间的日子,而且不愿意回来了。母亲,阿烁说她宁愿跟着舅母做些有用的事,也不愿意回来再同姊妹们吵架了。以前我事事让着她,如今瞧着她倒比我强了许多呢。灿儿低下头苦笑。

我听了有些欣慰,真不敢想这话是我那个娇蛮任性的女儿说出来的。

我笑了笑道,还好她受你们舅母的教,这事也算我没有白费心思,如今呢,这也算千年的石头开花了吧。你和阿烁都是母亲的孩子,在母亲眼里素来没有谁好谁差的说头,况且你是哥哥,素来比她懂事,母亲都知道。

灿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只道,母亲圣明。

我看了看窗外又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儿一早晨又得去你父皇那里呢。

是,儿子遵命!

看着郑灿挑帘子出去了,我还是独自盘腿坐在炕桌前沉思着。

世道越发艰难了,即便我曾经自诩自己能洞察人心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我绝口不同灿儿提簌絨的事,是因为我知道,提了便是一场争执。

我不想因为这事弄得到最后母子离心,反目无情,我辛苦教养他一场不是图这个的。

幸好近来也不是全无好事,灿儿适才同我说阿烁如今大有改观,我听了这话实在欣慰,到底是我的女儿,我是真的惦记她,盼着她好。

当她能明白,口舌之快并不算什么能耐的时候,也就有一半的明事理了……

娘娘,不早了,歇息吧。

是苏泽,我看着她点点头道,后日就是回銮的日子了,咱们今儿个的安排都吩咐下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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