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经论道的太后/润无声(112)

作者:赤色鸳鸯肚兜

苏泽愣了一会儿,道,素白,我要去北疆,殿下在北疆呢,咱们去替娘娘看看他。

好!

话说,苏泽走的那天晚上我便受了风寒,又加上宿醉,连着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苏泽走了我是伤心,但是日子还得过。

加上如今我身体大不如前不大能理事,因此一气儿提拔了两个女官,四个尚书。

这两个女官分别是谷雨和白露。

她们原本就是苏泽手下专司文书的宫女,这么多年跟着苏泽办事,想来也该有些本事。

皇帝知道我将苏泽送出宫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陪着我坐了一会儿,然后说,晚上会送我一件大礼。

我自己也不知,如今对我,还有什么算是大礼呢?

夜晚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坐在榻上披着衣服看书,忽然白露带着一个宫女从外殿进来,眉眼喜庆道,娘娘,这是陛下从乾清宫给娘娘拨来伺候的宫女,叫圆子。说是长的有趣儿,盼着她能逗娘娘一笑。

我打眼一看,那女孩儿脸盘圆圆,眉眼弯弯,不是阿扎是谁?

这两年没见她,也不知是不是长开了,看着竟有些瘦了。

我抬手招呼她坐下吃糕点,她并不去,只依偎在我身边问我,瞧着她瘦了没,都是想我想的。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依旧毛茸茸的脑袋。

心里暖暖的,皇帝竟然这般顾念我。

谷雨和白露虽不像苏泽一般知晓我的心事。

但好在她们干练沉稳,办事老成。四个尚书也各司其职,料理起事情来井然有序。

如此,哪怕苏泽走了,哪怕我拖着病怏怏的身子,皇后殿该办的,也依旧一件不落。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第十六章 文贞

日子晃晃悠悠的,一晃苏泽走了都两年了,也不知她如今在哪里快活呢。

娘娘,这是大殿下叫人送进来的冬虫夏草和茯苓糕,说是高丽进贡的,给娘娘补身子使。白露捧着盒子给我看道。

我看着笑了笑,收着吧,跟他说,往后有了好东西不要总惦记着往我这里送,他自己东奔西跑的也要多补补才是。

是,娘娘。

阿扎从外面进来,顺手从我床头拿了一本书,欢喜道,娘娘,咱们今儿读《左传》桓公十四年。

我笑道好,读吧。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会郑伯于曹,无冰。夏五,郑伯使其弟语来盟……

听着她略带孩子气的读书声气儿,我就着窗外稀薄的阳光躺倒在妆蟒绣堆上小息。

阿扎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夏四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冬,城向。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也许因了阿扎读的内容正好是征战之事,我的神思恍恍惚惚的,竟然梦见了一幕鲜血淋漓的战乱之景。

仿佛是血红色天空中盘旋着一只大鸟,鸟的眼中泣血,在天空中盘旋着发出阵阵悲鸣。

天空之下,满地的尸体。鲜血流淌间染红了大地。

士兵们拿着长矛和盾牌奋起拼杀,终究还是难以抵抗。

破碎的铠甲,燃尽一半的篝火……

有一个年轻人胸口插着一支长长的翎箭,他的脸上都是血污和泥土,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疼痛,竟然硬生生的疼醒了。

醒了之后胸口的疼痛也没有减轻。

直至到了傍晚,竟愈演愈烈起来,我只好使了宫人去请太医过来。

却不想,那个专医心肺的胡太医却不在。

反而来了个面生的年轻小太医,他告诉我,胡太医被派到北疆去了。

不止胡太医,太医院大半的太医都走了,他们都被皇帝派去了北疆。

我心中恶寒,来不及穿外裳便一个人跌跌撞撞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皇帝还在同大臣们议事,见了我来全都回避了,我看着皇帝的眼睛问他,陛下,北疆出了什么事?

皇帝先是将自己的披风给我披上,才道,子润,你听朕说。北疆出了战事,此次、此次灿儿被鞑靼浸了毒的响箭射中胸口,只怕……

我听着这话,仿若五雷轰顶一般。

他的话没说完我便一口气儿喘不上来,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在我腕上施针,我才悠悠醒转。

皇帝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他的眼眶发红,叫着我的名字,子润,子润……

我看着他虚弱道,陛下,北疆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消息。

我不语,流着泪望着床顶的织花帷幔,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今年九月,呼延台吉集结许多部落没日没夜的猛攻居庸关,还弄了五百多人绕到我军后方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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