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心有白月光(66)
指尖轻握,傅承许倏忽俯身,揽起双瑜,将双瑜紧紧拥在怀中。
像是要紧抱住会流失的光点。
双瑜慢慢抬手,手指试探地触上傅承许的背脊。
触到某处,傅承许身子忽然一僵。
双瑜感到手下不平整的触感,微微推开傅承许,“你受伤了?”
“无碍。”傅承许淡淡的两字。
双瑜蹙眉,主动握住傅承许的手,“我们先回去。”
双瑜牵着傅承许回身,不期然撞上许多双好奇注视地眼眸。
“咳。”近卫长轻咳了一声,往前一步步出亲卫队,道:“陛下,林中的花蛇我们已经除去,具体来路,还待探查。”
傅承许颔首,亲卫队让出一条道来。
傅承许抬步,余光再次瞥了眼掌中的手。
“小心!”徐惜秦喝道。
伏倒在地的瞎眼猛虎回光返照,朝前嘶咬,扯下一块皮肉后,方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倒下,彻底失去气息。
一个力度重重压到双瑜背上,双瑜踉跄一步,血腥气瞬间充斥双瑜的鼻腔。
猛虎扑来时,傅承许下意识地反应便是护住双瑜。
双瑜眼眸睁大,意识到什么,回身扶住身形不稳的傅承许。
傅承许几乎失了力气,此刻全靠双瑜的支撑。双瑜将将动作,傅承许便不稳地倒向一边。
“陛下!”齐云钟担忧地扶住傅承许。
傅承许背上,从左肩撕扯至右腰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双瑜眼中,鲜血汩汩涌出。
那片血色仿佛也蔓延到双瑜的瞳仁里。
双瑜见过许多鲜血淋漓的求医者,不是没有人比傅承许此刻的模样更为可怖。
双瑜却像是回到了首次见到鲜活的人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时候。
双瑜手足无措地撕去裙裳,捂住傅承许背上巨大的伤口。
“……不要害怕。”
傅承许沉哑的嗓音响起,薄唇轻启,有些艰难地吐字,“别怕。”
双瑜按压着傅承许的伤口,慢慢冷静下来。
双瑜语速飞快,“他需要缝合伤口,我们尽快出去。我按压伤口,你背着他。”
齐云钟下意识遵从双瑜的话,将傅承许背起。
傅承许的伤不能颠簸,齐云钟跑出林外的时候满天大汗。
不知是累的亦或惧的。
“太医!太医呢?”齐云钟高喝。
傅承许微阖眸,修长的手指一搭在双瑜纤细的手臂上,因失血,指节也显出苍白的颜色。
傅承许启唇,“去承元舍。”
那是距东苑最近的一处屋舍。
承元舍,白玉屏风隔开床榻与外间,深青床帐挽在两侧。
傅承许背部朝上趴在床榻上,骑马快行的近卫很快带来太医。
看见傅承许背上的伤口,老太医口中哎了声,神情严肃,“陛下如何受得伤?”
“猛虎齿牙咬伤。”
老太医放下药箱,端傅承许伤处,话语与双瑜如出一辙,“陛下背上的伤口太大,难以正常止血,需要尽快缝合。”
傅承许额上汗珠聚集,没有他的命令,林太医不敢动手。
缓了缓,傅承许吐字:“林太医,动手吧。”
林太医吩咐众人退至屏风外,点上烛火。
林太医从药箱中取出药瓶,抬首瞥见仍站在榻旁的双瑜。
“你是何人,还不快退出去……”
林太医话音顿住,视线落在紧握住双瑜手腕的宽大手掌上。
失血过多明明使傅承许失了力气,可他依然坚持地用力握着双瑜的手。
冷汗从傅承许浓黑的眼睫滴落,薄淡的漆黑凤眸染上剔透的颜色。
冷淡固执,藏着难以察觉的易碎感。
双瑜抿了抿唇,往旁侧让开一步。傅承许指节再次拢紧几分。
“她不走。”傅承许口吻冷寒,扫过林太医道。
林太医是傅承许的御用太医,多年以来,林太医本认为傅承许是难得省心的病人,用药施针,从来配合。
双瑜的出声打破僵持,往旁侧再让一步,道:“林太医,我不会妨碍你的,让我留下。”
林太医低叹一声,不再多言,从药瓶中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放到傅承许唇边,“陛下,这颗药能够缓解疼痛。陛下,您睡一觉,醒来伤处便缝合完了。”
傅承许避开了药丸,因向后仰的动作牵动伤口,傅承许手背青色的筋络尽显。
傅承许咬住唇,克制地喘.息了一声,困难吐字,“孤不吃。”
双瑜蹙起眉,不惧鲜血的人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害怕看到傅承许的伤口。
双瑜抬腕,触过傅承许额上的冷寒。
话语比双瑜心中浮起的微涩情绪更快涌出,双瑜语声干脆,“陛下,将药吃了。”
傅承许抬起眼睫,似乎格外认真地看了双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