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深/侯爷不好撩+番外(633)
贺烬哑巴了一样仍旧不吭声,连看都没看赤跶。
赤跶也不生气,他毕竟算是杀贺烬的凶手,总不能要求被害人对他笑脸相迎,现在这幅样子,就已经不错了。
他叫好似的拍了几下巴掌:“当个哑巴挺好,希望今天晚上,我也不会听见你的惨叫和求饶。”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可脑海里却忽的蹦出贺烬之前随手拨弄那把瑟时候的情形来,想起那一截虽然短,却十分动人的旋律,他脚步不由顿住,那可不像是凑巧弹出来的。
他再次转身朝贺烬看过去,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你真的不会弹吗?”
贺烬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了过来,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我说过的,不会靠一个女人。”
即便赤跶心里有了怀疑,可得到了确认,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怔愣,这个人……
哪怕还存着杀他的念头,可这一刻,赤跶心里还是生出来一点遗憾,这样一个人,如果就这么憋屈的死在龌龊的车轮战里,是不是太可惜了呢?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改主意的意思,姜国眼下的处境可不太好,这种时候,任何有可能的威胁都不能留下。
他再次抬脚走了,出门的时候才吩咐底下人:“给他壶酒。”
他虽然这么说,可那壶酒却是晚上才被送进去的,莫日根领了这个差事,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提着弯刀,一进门就坐在了椅子上。
贺烬在摆弄碎木头,那是之前刺客冲进来时毁坏的门窗碎片,他正拿着小刀将一块木条一点点打磨光滑,地面已经落了一地的碎屑,显然这活他做了有一阵子了。
莫日根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敲了敲桌子,用了点力道将酒壶掼在了桌子上:“王爷赏你的酒。”
他翻开茶碗倒了一杯往前推了推:“喝吧,说不定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杯酒了。”
贺烬继续削木头,头都没抬,莫日根有些不耐烦:“你是聋了吗?弄这些木头,给自己立碑?”
贺烬仍旧没理会,等手里的木头削完,他才抬起头来:“不喝。”
莫日根一噎:“不识好歹。”
贺烬没理会他说什么,自顾自翻身上了床榻,却并没有闭眼,反而将之前一直打磨的木头拿了出来,不错眼的盯着看。
莫日根这才看清楚他削了个什么,竟然是一根簪子。
“你还真是好兴致,都要死了,还有心思做这种东西。”
大约是这句话哪里戳中了贺烬,他握紧了手里那支木钗,扭头看了过来,语气仍旧淡淡的,可神情很认真:“我不会死。”
“这种事你说了可不算……”他将茶杯端起来,低头闻了闻酒香,然后仰头灌了进去,“真是好酒,你确定不喝?”
贺烬摇摇头:“我身上有伤,不能喝。”
“这种时候还担心这些?”
莫日根满脸嘲讽,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话还没出口,他先看见了贺烬脸上的平静。
这个人这幅样子,是真的没意识到大难临头,还是意识到了也不怕?
莫日根猜不透,但脸上的嘲讽已经淡了下去,嗓音也莫名郑重起来:“你……真的觉得自己不会死?”
贺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再次收回了目光,然后盯着那根木钗出神。
莫日根等了等,见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确定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了,他忍不住哼笑了一声:“你这个人……”
他显然是有话要说的,可不知为何,却只说了个开头就顿住了,然后便没再开口,反倒是拿起了酒壶,开始一杯一杯的喝那壶里的酒。
等最后一滴被他倒进嘴里的时候,外头月亮正正好挂在半空。
屋顶上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不速之客又来了。
莫日根抬眼看向贺烬,对方还在看那支木钗,可他不能由着他继续看了。
他慢慢放下了酒杯,然后手掌一转,摸到了刀柄,他慢慢握紧,然后一点点将弯刀抽了出来
月光如水,落在刀身上,映出的却是凛凛的寒光。
他轻轻弹了弹刀背:“我这是把好刀,就用它来送赵公子你……上路吧!”
话音一落,他弹跳而起,刀锋携裹着杀意悍然朝贺烬袭去,却不等到床前,耳边就响起了破空声,他险险止住身体,却仍旧有什么东西贴着他脖颈擦了过去,带出了一条血线。
他连忙后退,抬手捂住了伤口:“什么东西?!”
贺烬这才慢慢坐起来,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向了窗户,下一瞬,刚修好的窗户被暴力破开,黑衣人从外头滚了进来,却刚一落地,就是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