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深/侯爷不好撩+番外(394)
人还是那个人,可兴许是今天的月色太过清冷,竟照的贺烬有些落寞,他站在慈安堂门外,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越发衬得他孤单伶落。
阮小梨心口莫名揪了一下,忽然间就很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这时候她要做的不是安慰,而是挑拨,让他们那本就不算和睦的母子关系越发糟糕。
“……长公主以往都睡这么早吗?”
她听见自己这么说,然后贺烬半晌都没开口。
她有些按捺不住,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却见贺烬正回头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不算好看,可眼睛却像是将月光都吸了进去,清凌凌的荡着波纹,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
“大约……是吧。”
他低低说了一声,然后抬手隔着门板朝里头行了一礼,却是一声没吭,一字没说。
里面的人既然不愿意见他,他便不开口去惹人心烦。
阮小梨找了药出来,等贺烬解开衣裳的时候,她却愣住了,早上包扎好的细布,眼下竟然红彤彤一片,全都被血晕染了。
鞭伤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她试探着去解布条,可很快就发现干涸的血液已经将布条牢牢的粘在了一起,她只是试探着拽了拽,贺烬的身体便不自觉颤抖了起来,喉间也溢出了一声闷哼。
当初贺烬小腹被刺的时候,她都没听见这个男人喊疼。
“对不起。”
她有些不敢再动作了,贺烬忽然抬起手,用手背蹭了下她的脸颊:“我刚才只是没防备,也没有多疼,你扯吧。”
阮小梨抬手摸了把他的额头,湿漉漉的,全是冷汗,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嘴到底有多硬,这种时候还要撒谎。
她就该按照他说的,真的去扯才对,让他好好吃一次亏,才知道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逞强的。
可惜了,她还不能彻底将心里的恶意都朝贺烬发作出来,只能忍一忍了。
“彩雀,打些热水来。”
彩雀连忙应了,没多久就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瞧见贺烬一胸膛的血,忍不住叫了一声。
贺烬眉头一拧,他从来不喜欢旁人大呼小叫,因此下意识就想教训彩雀,可话到嘴边,眼角就瞥见了阮小梨也不算多好看的脸色,话又咽了下去,算了算了,和个丫头计较什么。
他扯了扯衣襟,将血淋淋的胸膛遮了起来,但很快就被阮小梨再次掀开了:“别乱动。”
她的眉头也拧了起来,看着有些不耐烦,唬得原本还想开口的贺烬默默的闭了嘴,重新躺了回去。
彩雀也没敢再说话,兑好了热水端到了阮小梨手边:“姑娘,可要奴婢帮忙?”
阮小梨摇了摇头,让她下去了,自己撸起袖子一点点浸湿了贺烬胸口的细布,只是就算如此,仍旧难免会有粘连,等她将细布全都揭下来的时候,贺烬连嘴唇上的血色都退了下去,只是除了最开始的闷哼,他再没发出声音来。
“长公主也不在,你可以喊。”
“罢了……”
他撑着床榻试图坐起来,被阮小梨摁住了肩膀:“别着急,还得上药,我去换盆水。”
她匆匆站起来出了门,等回来的时候,贺烬还躺在床榻上,眼睛却已经闭上了,呼吸也跟着轻缓了起来。
他竟然睡着了。
“这么厉害的伤,怎么睡得着?”
她叹了口气,抬手拧干净了布巾,一点一点擦拭贺烬的伤口,试图将血迹清理干净,可许久过去,那胸膛上仍旧是血淋淋的一片,甚至连伤口都有些模糊不清。
她起初以为是血迹晕染的,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劲,靠近些看,分明是伤口被撕扯挤压过。
今天陈敬如又去了?那为什么那个幕后黑手没有给自己送信?
她一走神,指尖不小心戳进了贺烬伤口里,床榻上的男人一颤,猛地一侧身弯起了腰。
阮小梨一惊:“对不起,我不小心的。”
贺烬摇了摇头,却紧紧抿着嘴,仿佛不愿意开口一样,阮小梨看着他额角的青筋,忽然福至心灵,贺烬不开口,是不是怕他会喊出来?
“贺烬……”
贺烬舒了口气,仿佛是压下了这份痛苦,只是看过来的目光略有些复杂,有暗淡,有无奈,也有纵容,但不等阮小梨深究,他就再次闭上了眼睛,放松身体重新躺回了床榻上:“……没事,不必在意……可要再碰一碰?”
阮小梨连忙摇头,觉得这人大约是刚才疼糊涂了,她都说了,是不小心的。
可她懒得再解释,也不敢再走神,只是那伤实在是有些可怖,她总觉得自己待会还会手抖,干脆找个话题,好分散注意力:“今天那个人有没有再去?有再遇见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