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是斯文败类(17)
只是,三日后……
陆倬风搓了搓手心,表情变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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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倬风离开,温庭若有所思地返回沧澜厅,又想起应辞方才的小动作,不禁轻笑,本以为应辞娇生惯养,笨手笨脚,还时常莽撞冒失,心智怕是也强不到哪里去,没想到还有这种胆识,当着他的面传信。
看着桌上还剩半杯的茶水,不禁摇头,这么寡淡无味,完全没有雨前龙井该有的清香醇厚,细腻绵长,也难为陆倬风能硬着头皮说好茶。
温庭沉思片刻,端起茶杯,顺着抄手游廊,向书房走去。手掌轻推,隔扇门应声而开。
日光照进来,书房中更加亮堂,照在书案后低着头的纤瘦身影上,秀挺琼鼻之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应辞整个人笼在日光中,温淑娴静。
温庭一挑眉:“你在做什么?”
温淑娴静不再,应辞惊恐抬头,只见温庭靠在门框之上,一手端着茶杯,单手抱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那声音犹如幽灵出声一般,让应辞立刻冒上了一层冷汗。
一双星眸瞬间盈上慌乱,几息之后,才想起将手中的应家卷宗放下,胡乱地塞入一堆公文之中:“大人,大人的书案太乱,我正在整理。”
明目张胆地搪塞,单看那一双眸子,说不定还真当她是无辜的了。
温庭站直了身子,挑起的眉头也放了下来*T ,锦靴转了个方向,向书案走过去。
应辞僵在原地,温庭走来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她就像一个等着被审判的罪人,私看朝廷公文,罪责难逃。
“哦,收拾好了吗?”
“嗯?”
温庭平静地问话,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是来不及收起的错愕疑惑,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她太惊弓之鸟了,温庭并没有看到她在做什么。
“好,好了。”应辞心虚地应着,殷勤地替温庭拉开椅子,顺手接过温庭手中的茶杯。
待温庭坐好,应辞又道:“大人,茶凉了,我再去沏一壶。”
温庭刚放下的眉头,又不由得皱起:“等等。”
应辞止了步子。
温庭才又开口:“去将檀木叫来。”
檀木正在准备糕点,就看到应辞一脸愁眉苦脸的来喊她。她匆匆跟着应辞回了弄砚斋,原来是温庭让她去泡一壶茶。
檀木恭敬而又熟练地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温庭面前。早在刚才,她就看到了桌上另一杯半凉的茶水。
不用想也知,那定时应辞泡的茶,就算她将泡茶方法告诉应辞又如何,不还是不合大人胃口。
放好茶后,檀木便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方才的艳羡嫉妒再次消失无踪,这几日她真是太糊涂了,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应辞牵着情绪,这可一点也不像她。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实在犯不着,关心则乱,她实在是太过高看应辞了。
书案上两杯茶,一杯半凉,一杯冒着热气,温庭收了折扇,用扇柄轻轻敲了敲书案:“尝尝吧。”
应辞站在原地没动,她隐约觉得温庭是在跟她说话,但是又觉得这件事情非常的不合规矩,直到对上温庭看过来的目光,应辞才硬着头皮走了两步,端起了檀木沏好的茶。
轻抿一口,入口醇香,如沐清风,确实上等。
下一刻,檀木和应辞却是齐齐一惊。
应辞刚放下杯子,温庭又敲了敲另一杯:“再尝尝这个。”
喝是可以喝,但……那是温庭方才用过的杯子。
应辞这次半晌没动,明明是她站着,温庭坐着,但她还是觉得被莫名的气场禁锢着。
“大人。”反应过来的檀木刚准备开口,想说的话却被温庭的一个眼神又堵回了肚子里。
“应辞。”清冷的声音隐隐带上了几分不耐。
应辞攥了攥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一杯茶而已,天知道她将来还会遇到什么,若是连这个都无法忍受的话,何谈替应家筹谋,面前就算是穿肠毒药,她也得喝下去。
应辞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一言难尽。
两杯茶味道差别过于明显,她方才喝下的,实在太像一杯略带涩味的白水。要不是这雨前龙井是她亲手泡下的,她都怀疑是不是茶叶出了问题。
现在也明白温庭是何意,此刻再也顾不上方才心中那一丝像是被羞辱的羞耻,只剩下懊恼。
若她记得没错*T ,方才陆伯父来之前,她还替温庭倒了一杯茶,难怪在她添茶之后,温庭只喝了一口,便没有再动过。
“大,大人。”应辞不知所措地开口。
“檀木,你去教她。”温庭又执起了狼毫,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檀木眉头微微一皱,尽管不情愿,还是恭敬地应道。方才还在庆幸应辞做事不如大人的意,现在却是让她去教应辞,若是教不好,大人怪罪,可若是教好了,以后大人身边,可还有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