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的掌心娇(216)
“花鹤玉你怎么不早说?”
花鹤玉冷冷看着赵夜清离去的背影,有时不该是要同情他,还是要可怜他。
明明自小就恨不得这个叫柳姨的女人去死,可每每赵夜清又要把她给救活,他就像走到悬崖绝境的疯子,柳姨活着至少他还能正常,柳姨若死了,赵夜清这辈子也就失去了复仇的目标,他又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这日深夜,上元佳节宫宴才堪堪散场,太后的永安宫因宫婢失责,烧了宫中的纱帐,导致永安宫大火,火势极大,几乎把半个永安宫烧成了断垣残壁。
太后受惊,本就不好的身子骨,因这这件事更是急转直下。
至于在那场大火中再次失踪的柳姨,没人找到,倒是殿中遗落了一把被烧得看不住本来面目的五彩团扇。
当西风把那东西交到花鹤玉手上时,他只淡淡扫了眼:“让人去查,赵夜清没死,那柳妃估计也没死。”
“把人给找出来。”
西风点头正要下去,这时外头传来书竹求见的声音。
西风有些惊讶:“可是出来什么事?这般时候过来。”
书竹身上明显有伤,带着浓厚苦涩的药味,他恭敬朝花鹤玉行礼:“太子殿下,那日永安宫殿中书竹怀疑,不光有柳妃安排的太子,和太后的杀手,其中陛下也在。”
花鹤玉眉心微拧:“我父皇也在太后的永安宫?”
书竹点头,小心翼翼呈上一物,是一方烧得发黑的绣帕,这东西花鹤玉儿时在帝王身上见过,他藏得极为珍贵的一方帕子,上头绣着垂柳新燕,他一向保存极好。
“奴才那日被太后支开,殿中只有柳妃、太后还有伺候的宫女,后来奴才听见里头有声音传来,似乎是太后狠厉的质问声。”
“然后没多久就着火了。”
花鹤玉闻言点了点头:“孤知道了,西风你去多宝阁中把军中那罐常用的伤药给书竹。”
那药书竹最终没接:“奴才谢殿下好意,只是太后向来多疑,奴才身上要是出现不属于永安宫的东西,她若怀疑难免又要皮肉之苦,这伤不打紧的。”
等书竹离去,花鹤玉看着沉沉夜色,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雪很大,哪怕撑着伞,也依旧是能把人埋没的程度。
花鹤玉走在雪地里,寒湿的雪水从他衣领滚了进去,他似乎毫无所觉一般,沉着眼往大明宫方向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花鹤玉站在帝王寝宫前。
他看着沉甸甸的夜色,深深吸了口气,抬步往玉阶上走去,守门的宫人见得是他,因太子长在宫中侍疾,所以他下意识没有阻止。
等花鹤玉跨过玉阶,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温暖的殿中混着他身上寒凉,帝王寝殿中烛火,被寒风一吹,颤颤巍巍摇曳。
“你怎么来了?”帝王倚在龙榻上,拉耸的眼皮淡淡扫向花鹤玉。
花鹤玉压着眼中冷意:“儿臣听说永安宫大火,特地前来悄悄父皇可有伤着。”
帝王震怒:“永安宫大火,是宋太后的事,与朕何关?”
“太子梦魇不成?竟说这般胡话?”
第97章
冬夜。
殿外树梢上的积雪簌簌的往地上落,时不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殿中,昏黄烛火,花鹤玉披了一件朱红的狐裘大氅,站在帝王榻前,他眉眼漆深瞧不出情绪,斑驳烛影落在挺直瘦削的背脊上,清隽侧脸透着几分病气的苍白。
花鹤玉垂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唇角勾着一丝冷意:“父皇,儿臣今日想问,当初母后是如何死的?”
“你母后?”帝王的声音夹着一丝压抑许久的怒。
他死死盯着花鹤玉,浑浊的眼中透着咬牙切齿的恨:“她是病死的!”
“日后莫要在朕面前提你母后的事,人死不能复生,她都死了这些年了,也枉费你时时惦记着。”
“朕累了,你退下吧。”
花鹤玉的眼神黑沉沉的,像冰封许久的寒潭,似乎下一刻就能把人给溺毙在里头,他下颌线紧绷盯着帝王的眼睛:“父皇不愿说?”
“那儿臣问,母后离世那晚,父皇可在母后宫中?太后可在?柳妃可在?”
殿中气氛骤然凝住,沉得比外头寒风簌簌的宫道更加冰寒。
帝王很严狠厉,不过是一瞬功夫又被他极快的压了下来:“太子!你在质疑朕的话?”
“你母亲是病死的,这关太后何事?关柳妃何事?”
花鹤玉忽然笑了,唇角扯着凉凉的笑意:“父皇的意思儿臣知晓了,儿臣告退。”
太子来得突然,离去得也十分突然。
他大步走出大明宫殿外,也寒入骨髓的夜风吹着,胸口闷着的钝痛淡去几分,那种心悸的抽痛感依旧折磨得他喘气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