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小富婆(23)
荣峥昨晚已听齐氏说了提亲的事,也明白母亲目前的态度,眼下见荣婳急匆匆赶来,不解道:“外放?”
说着,荣峥将怀里还不会说话的小儿子,交给妻子宋氏,起身往外走去:“我去打听打听。”
荣婳点点头,目送荣峥出门。
宋氏将孩子放在腿面上,一双清丽的眼看向荣婳:“姑姑,昨日提亲那个状元,要外放了吗?”
宋氏和荣峥同岁,只比荣峥小几个月,一身浅淡的水绿色襦裙,整个人看起来文静又温婉,和沉稳的荣峥般配极了。
荣婳走至宋氏身边,也没落座,俯身牵住侄孙儿的小手,顺手逗弄起来,对宋氏道:“是啊,居然要外放了。”
宋氏抿唇一笑,对荣婳道:“姑姑莫要担忧,缘分到了,去哪儿都跑不了。”
荣婳闻言,原本有些烦忧的神色,忽而消失不见,换上一个狡黠的笑脸,冲宋氏一挑眉:“像你和荣峥吗?”
宋氏本比荣婳年纪大,但被她这般无遮拦的一调侃,脸莫名的红了,但又念及自己比她大,不好被她说的红脸,一时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脸恼得愈发红:“姑姑……你这些时日课业耽误了,快回院里去吧,我带孩子找奶娘去。”
说着,宋氏抱着孩子,迈着细碎的步子飞快逃离现场。
荣婳“哈哈”笑了几声,在方才宋氏坐得椅子上坐下,拿起一块绿豆糕,冲屋内喊道:“我不走啦,就坐这儿等你夫君回来。”说着,美滋滋的吃起了糕点。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晚饭时候,荣峥回了院。
见他高拔的身影踏入院中,荣婳忙起身迎上前,问道:“怎么样?打听出结果了吗?能让他留下吗?”
荣峥轻叹一声,理了理束袖的护腕,对荣婳道:“江淮外放岐州任知州,是武定候提的,圣旨是陛下下的,怕是无转圜余地。”
“武定候?”荣婳愣了下:“于朝朝的爹?”
荣峥颇有意味的看了荣婳一眼,在椅子上坐下,接过婢女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荣婳反应了过来,蹙眉骂道:“定是于朝朝让他爹将江淮外放的。”
荣婳顿了顿,神色间又有些赞赏:“不过话说回来,知州是正五品,爹爹当年刚到京城时,也才封了六品,虽然外放远了些,但好歹是升迁了。”
荣峥轻笑一声,放下杯盏,接着对荣婳道:“岐州大旱三年,赤地千里,朝廷已头疼许久。拨下去的赈灾粮不计其数,但岐州依旧时不时就有灾民变暴.民,已成动乱之源。若不是岐州兵备佥事李穆得力,怕是早已星火燎原。这三年间,岐州共任四名知州,被暴.民示众两名,被朝廷问罪斩首两名。”
荣婳大惊,呼吸都不由一滞,眉宇间方才那玩笑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担忧与自责。
“那……岂不是我害了他?”
若不是她胡言乱语,武定候又怎么会让他外放,他又怎么会去那般危险的地方?
他家贫,父母又留给他四万两的外债,他好不容易凭自己努力,考上了状元,眼看着前程大好,却因她胡言乱语,被外放到岐州那种地方做知州。
他现在岂不是心里难受死了?
荣婳只需稍稍换位一想,便能共情到江淮此时心间巨大的压力。被四万两外债压了十几年,好不容考上,本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忽然被外放岐州。
别说是江淮本人,就连现在的她,站在江淮角度,都不免想埋怨命运专挑苦命人为难。
荣婳素来藏不住心事,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她愧疚的神色荣峥尽收眼底,他有心让他这姑姑长长记性,便道:“没错,是你害了他。你一时的争强好胜,需要他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
荣婳眉心一跳,陷入沉思。半晌后,再抬眼,荣婳眼里神色坚定,她对荣峥道:“既是我犯下的错,我会补救!”
“怎么补救?”荣峥问道。
荣婳道:“既然你也没法子让他留下,那我就去岐州,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绝不能叫他成为死在岐州的第五任知州。”
荣峥听罢,心下莫名欣慰。
今日打听到江淮外放的缘故后,他便生了补救的心。
从小到大,他常听祖父说起河东道未被收回时的事。那时河东道尚在突厥统治之下。荣家凭借雄厚的财力,和对南北商道的控制,牵制突厥互市,团结河东道汉人,庇护河东道汉人。
该承担的责任,荣家人一日未曾推卸。
如今他姑姑害得江淮被外放岐州那种地方,就算是搭上自己的命,也得把这位状元爷的命保下来。
念及此,荣峥将荣家生意连号的私印递给对荣婳,而后道:“让荣忆陪你一起去,我会给你挑选有力的护卫,再加上荣家连号的印章,但凡有荣家商号的地方,你都能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