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我的朝堂宿敌(23)
乌裳紧紧抓住她的双肩,眼泪不受控制地不停掉落,几近恳求道:“回去好吗?这里风太大了。”
帕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前人是那般温柔,可眸子坚定又清明。
“乌裳,桃花糕已经做好了。”
听到这句话后,乌裳像是失去所有气力一般双手渐渐松开,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乌裳,我的时日又有多少呢,你何必为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做这些。”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禀告大人,民女是杀害彦云的凶手。”
“不是!”
乌裳几乎崩溃地哭喊,她趴在冯虞的腿上,嘴巴里一遍遍重复着。
杨舒轻轻向屏风靠去,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看起来天上人间的医仙竟然是凶手。
“阿昭,你觉得呢?”
秦昭不语,但是态度清晰可见,比起乌裳确实冯虞更有可能。
在被暂时押走后,秦昭心里还有许多疑问,拽着杨舒偷偷跟上去。
陆明远本来还在看戏,余光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他仔细看过去时,只剩杨舒一人的背影。
明明是昏天黑地的地牢,可冯虞坐在那里依旧如同明月,似是袅袅青烟不沾尘火,与这里格格不入。
看到秦昭的时候,她像往日般扬起笑容,看她的眼神和看旧友一般。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秦昭隔着一扇铁栅栏,却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苍白的面容。
“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他。”
逻辑就算自洽了,秦昭还是想不通能让如此温婉的一个人痛下杀手的原因是什么。
冯虞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残肢,声音很轻:“我曾经也可以站起来,可以活很久很久,但是因为一个人,我失去了这一切。”
“所以你恨他?”
“不,我不会因为这个恨他。”冯虞看向窗外的月光,渐渐涣散起来,露出一抹苦笑,“我从来不为我做的任何决定后悔,哪怕信错了、爱错了人。”
“可我做错了一件事,我困住了这个世界上原本最自在的鹰。”
“姑娘,我为你讲个故事吧。”
冯虞救了彦云后,那十日无微不至的照顾与两人日夜相伴的时光,在从未接触过男人的冯虞心里埋下了深深的情愫。
乌裳觉得最近冯虞实在是奇怪,明明出关了,每日却像闭关一样,和她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绝对有问题!
于是有一天她悄悄跑到小竹林想瞧瞧冯虞最近到底在折腾什么,却看见令人震惊的一幕。
“你在干什么!”
门被踹开,愤怒地声音传来,冯虞压根来不及收回,手中的匕首就被打翻在地。
大腿上鲜红的血不断刺痛乌裳的眼睛,深可见骨的伤口她无法想象到底有多痛。
那个摔一跤都要哭上半天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想要把裙摆撩开,却被冯虞狠狠压住手不能动弹。
她呼吸一窒,咬着牙撩开裙摆,大大小小的伤口让她几乎站不稳。
“这是什么!冯虞!你疯了吗!”
“乌裳,你先别激动。”本就虚弱的她如今更是被腿上伤口痛得浑身颤抖,每说一个字都是在用全身的力量。
她爱上了一个人,这个男人中毒了,只有以她的身躯做药引才能配制药方。
而她的代价就是每日都要泡在那蚀骨的药缸里,出来后以她的血肉为药引,期间不能吃任何其他的药,以防降低药效。
那天,乌裳气得拔剑要杀了那个男人,要不是因为冯虞最后疼得晕了过去,彦云也活不到今天,更不会进入朱雀派。
第12章 . 野玫瑰的鹰 第一副本完
今夜风吹雨潇潇,不见故人踏雨来。
那个让她愿意付出一切的人终究是负了她。
六派自成立以来就有一条雷打不动的规矩:六派之间不能有情感纠纷。
所以那天彦云一举成为朱雀派门下弟子时,冯虞尚在竹林中撑了整整一夜的伞等他回来。
她的生命如同砚台上的残烛一样,早已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苦笑,背对着姗姗来迟的人影,听不出来任何喜怒:“为什么。”
“抱歉。”
后面那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冷冷的,甚至连借口都不愿意编。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第一次见面?或是更早?”冯虞又添了一些烛火,她不喜欢黑暗的地方,亮着点才能让她稍微安心些。
“抱歉。”
衣角的雨滴声在空静的屋内如此清脆,冯虞几近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屋内只剩她一人,桌子上还摆着他带来的药。
那讽刺的红药瓶无不刺痛着她的眼睛,之前她骗他,她只是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