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我掉马了+番外(61)

作者:醉蟹钳

徐叡却整个人都压了过来。

闻予锦一缩再缩,缩到床角,缩无可缩。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清冽的松林,像冬日里挂在枝头的霜雪,冷而淡,带着些高不可攀。

徐叡身体前倾,不停的在床榻上翻找,终于在即将触碰到闻予锦之前,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他后退一步站直了身体:“抱歉,夜里走得急了才落下,不放心女使,只能自己来了。”

不过,竟然睡到这个时辰才起……

“哦……”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人,还会解释了?

有进步。

他把东西揣进怀里,快步去了前厅,走着走着,想起她刚才的样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海棠春睡。

空气又湿又凉,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才将不该有的念头压下。

寝室中的闻予锦甩开被子,起床收拾,徐叡找的拿那东西,怎么好像是根木簪,秀气的很,虽然只看到了半截,但莫名的有些熟悉。

菘蓝带着丹若和林檎伺候她洗漱,闻予锦拿热巾子敷完脸后,问道:“蝉衣呢?”往常洗漱装扮的活计都是她来做,惊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影。

林檎道:“说是染了风寒。”

闻予锦去看菘蓝:“是真风寒还是假风寒?”她们两个住在一处,蝉衣的情况菘蓝最了解。

见她有瞬间的犹豫,闻予锦摆摆手:“不必说了,既然不想伺候,以后也别到我跟前了。”她是有些惫懒,但不是瞎子笼子,蝉衣昨天为什么没去送伞?是又到徐叡跟前献殷情了吧。

这点儿浅薄的心思,还打量谁不知道呢。

她和徐叡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她不想横生波折,但若放任蝉衣胡来,徐叡会怎么想?到底是她陪嫁来的女使。

得到这个结果,菘蓝竟然长长的吐出口气来。

蝉衣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之前也说过她好几回,但她嘴上答应着,转头又要去撞南墙,别说世子对她没有半分青眼,便是有了又能如何?身契还掌握在夫人手里呢。

夫人死过一次又醒来之后,虽然看上去还是天真柔善,但可不像之前那般好糊弄了。

只可惜,蝉衣跟在夫人身边几个月,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

说到底,还是伺候的不用心罢了。

她不为蝉衣叫屈,但丹若和林檎还是被闻予锦的轻描淡写吓了一跳。

夫人不再用蝉衣,她们两个比谁都高兴,夫人果然什么都跟明镜一般呢。

白天一直下着雨,哪里都去不了,闻予锦腾出手画了幅图,她预备做些香膏来用,精油完全可以自己萃取,这些爹爹早都教过她,考工集里头也有描述,与她而言不算难。

当前贸易繁荣,市面上能找到番邦来的蔷薇水[1],但价格奇高,且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的,她要买需得耗费不少功夫,远不如自己提炼的好。

她也是想试一试,如果能行,陪嫁里争取到的那两间铺子也许能扭亏为盈也说不定。

图刚画好,外头蝉衣就来了。

跪在地上求夫人高抬贵手,一身衣裳都湿透了。

闻予锦吩咐菘蓝:“带她下去,人可以犯错,但不能总犯错。我又不是要她的命,有什么好高抬贵手的?”丹若和林檎听了更加谨慎起来。

菘蓝撑着伞出去,把人拖走,恰好遇到了从前厅回到后头的徐叡。

徐叡扫了她们一眼,蝉衣吓得哭都不敢哭了,被菘蓝直接拽着走了。

她后悔,非常后悔,她虽然一直存了要攀高枝的心思,但苍天可见,她对着世子也就殷勤过三回……也没成事啊,夫人她怎么就容不下人呢。

回到不远处的小院子,她还有些不忿。

菘蓝叹气道:“到现在,你竟还执迷不悟么?”

蝉衣道:“我学不来你那文绉绉的样子,还会往外蹦词儿了,我只知道咱们两个从八九岁开始伺候姑娘,到现在都五六年了,姑娘我是攀不上了,但是咱们之间,总归还有几分真情谊吧?”

“要是没有几分真情,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废话?”菘蓝找出来干爽的衣裳:“先把衣裳换了。”

蝉衣接过衣裳:“你帮我一把,将来你当你的一等女使,我奔我的前程不好么?”人都往高处走,她不明白她那里不对。

菘蓝看着她穿好衣裳,冷冷道:“来庄上也一个多月了,你见过田里头的莠草[2]么?”

蝉衣不解:“好好的,你为何说起野草?”

菘蓝直接道:“若夫人是天上的明月、庭院里的牡丹芍药,你便是地里的莠草,你说世子会放着明月芍药不要,去追逐野草么?咱们这些人,投胎是没投好,但是也有前程可奔,只不过不是你说的那种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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