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太子妃(254)
到底是他的错,还是她的错。
他不会问对错,他只会以心疼,同情的心理,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吞进肚子里。
她和他即便到老,至死,也不会有敞开心扉,交心的那一刻。
那样的婚姻,同囚禁他又有何区别。
宁衍没料到她突然说起了这个,脸色一瞬生了红潮。
揭榜当夜他求母亲的事儿,母亲已经同祖父说过了,祖父的意思也是极力地赞成,见她既然提了起来,宁衍也不想再瞒着她了。
他想问问她愿不愿意,“表妹,我......”
唐韵及时地从袖筒里掏出了那日他送给自己的木匣子,递到了他跟前,抬起头,真诚地同他道,“三表哥待我的情谊,对我的好,我都明白,也很感激,但我不能接受。”
宁衍神色一愣。
唐韵看着她,突地一笑,“很多事,我能瞒得过祖父,却瞒不过三表哥。”
外面的人声噪杂,两人也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也一句话都没说,安安静静地坐在了那。
好半晌,宁衍才轻轻地开口,“表妹,我并非只是恩......”
唐韵点头,“我知道。”
她相信他能爱她,比这世上任何人都爱她,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份无私的爱,才更让她承受不起。
宁衍抬眸看向了她,唐韵也亦看着他。
四目相对,眸色清明,两人均将对方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良久,宁衍先瞥过了头,眸子有些泛红。
以往他觉得她聪明,很好。
如今倒觉得那未必就是一种好,她为何就不能糊涂些,这个世上,只有糊涂的人,才能一辈子过得轻松。
可她非要过得清醒。
唐韵见他已经明白了,便道,“三表哥,你我还是兄妹。”
宁衍心口猛地一缩,喉咙艰难地咽下,“好。”
宁衍没去收那只簪子,缓缓地起身,立在她跟前,忍住心口的疼痛,笑着同她道,“簪子当初既是以兄长的身份赠予你,给了你,兄长我岂能再收回,表妹于兄长,于宁家,又岂是这只簪子能偿还的。”
唐韵也起了身,笑道道谢,“多谢三表哥。”
那笑容纯粹,干净明朗,没有半丝杂质。
宁衍心头一酸,也慢慢地弯了唇,“嗯。”
唐韵将桌上的木匣子,重新收回了袖筒,抬起头,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待会儿我想去买点东西,三表哥要去吗。”
“不了。”
他不能再往前了,止步于此吧。
于她于他,都好。
唐韵点头,“那我先走了,表哥再坐一会儿吧。”
“好,表妹当心些,早些回去。”
唐韵刚转过头,脚步还未来得及迈开,跟前的房门,突地被人一脚从外踢开。
门外的太子冷眼看着跟前相对而立的一对狗男女,看着他们齐齐地回过头,那脸上的惊慌,活脱脱地就是被人捉奸之后的心虚......
这才三日。
他不过就三日没出来,他们就,就进展到私会的地步了。
要是只吃个饭,关门做什么。
有何见不得人的事儿,非得要他们关上门,还做成了这幅慌张的表情。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不知......不知羞耻。
一阵死寂般的安静后,宁衍率先反应了过来,忙地弯腰行礼道,“殿下。”
“抱歉,孤认错门了。”太子嘴上虽道着歉,可那张冷沉沉的脸色,却看不出半点歉意,说完也没走,目光紧紧地盯着唐韵,突地一声轻笑,脚步也跟着跨了进来,“这不是唐家姑娘吗?还挺有缘,今日怎么也到了醉仙楼。”
唐韵:......
“殿下。”唐韵再次蹲了个身,同他问安。
太子的脚步不请自入,径直走到了两人跟前。
目光刚碰到桌上的一只酒壶,和两只酒杯时,心口那簇刚烧起来的火焰,“腾——”一声,烧出了熊熊大火。
她就是个骗子!
她分明说了要请自己饮酒,转过眼,她却先同旁人饮上了。
什么和颜悦色,什么理智,太子忘了个精光。
都是她非得要惹他。
太子的脚步没有半分顾忌,直接走到了唐韵的面前,绣着金丝祥云纹的筒靴,差一步就碰到她脚尖,太子还特意偏下了头,盯着她低垂的眉眼,笑着道,“到底是宫中的规矩太严厉了,孤怎不知唐姑娘竟然也能饮酒。”
还是同一个外男饮酒。
江陵如今的风气,怎么就败落成了这样。
唐韵垂目,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屋内的气氛明显不对了。
片刻后,宁衍斗胆抬了头,“殿下......”
“放肆!孤同你宁三说话了吗。”太子身子突地一仰,冷冽的目光如一把利刃,直直地落在了宁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