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帝姬(60)
“武出众者无智,有智者乏武。”
赵清毓指着名单上的常超,问道:“他是为何排在首位?”
“武力出众,有小计。难登大雅之堂。”
“武力出众,又有小聪明,若真的去了边疆,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几遍,便有可能成了精兵强将。”赵清毓说完,瞥了卢舀一眼,“若是早早有人教导,也许能更早为大恒效力。”
卢舀神色未变,只是缓缓的眨了下眼,漫不经心般说道:“元帅,有事不妨直说。”
赵清毓状作憨憨一笑,“真的是什么都逃不过卢都尉的法眼。”
“我有一个想法,想成立教武堂。”赵清毓说道,“教武堂主要教导有意学习功夫和沙场经验的人,可以教人功夫,教人用兵之道,也可以教人识字。而教武堂里教导的人,我希望是那些卸甲归田的将士,伤残和孤寡者优先,每个月由当地县衙发放俸禄……不,束脩?”
“如此,即可以为有志者提供求学的地方,又可以帮到那些卸甲归田的将士们,一举两得,你觉得如何?”
卢舀摇摇头,“不可行!”
赵清毓蹙着眉头问,“为何不行?”
“有闲工夫的人会去私塾读书考科举,没工夫的人,都忙着生计,求存活。教武堂,只会形同虚设。”
一模一样的理由,同文武兼并一样的理由,却也是赵清毓不能解决的理由。
赵清毓努力的保卫着大恒一方平安,却没有勇气去宣告,她能让每个大恒子民富足无忧。
世上还有很多人如今还在生存线上挣扎,谈何学习呢?
赵清毓神情萎靡。她十五岁之前,生活在繁华堆砌的京都,入眼的皆是盛世。后来,塔驻守北疆,入眼的皆是惨烈凄凉。
她不是无知少女,面对现实,却又无可奈何。
“我天真了。”赵清毓叹息道。
卢舀耷拉着眼皮,眼神略过赵清毓,清清冷冷的说道:“只是时间问题,教武堂一定会在大恒遍地开花的。”
赵清毓抬眼望去,卢舀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清冷模样,赵清毓“噗呲”笑了一声,“卢都尉这是在安慰我?”
卢舀不露一言,并不接着赵清毓的打趣。
赵清毓深呼吸一口气,“你说的对,教武堂一定会在大恒遍地开花的。”
“那么,就让我先试试这批小花的水平!”
常超几人没想到,堂堂大恒帝姬,三军统帅赵清毓要同他们在练武场对战。
两场对战。
第一场,对战赛。以一敌十,赵清毓亲自考核武举前十的功夫。
第二场,对抗赛。赵清毓率十五人同场上三百一十人作战,夺得悬于高台之上的头彩。
一支银枪,凤眼微敛,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和风声无一不在宣告着敌人来袭。呼吸间,一把大刀向赵清毓劈来,眼见着要劈上赵清毓面门,大刀堪堪停住。
大刀未开刃,伤不了人,可是握刀的人还是撤回了力,将刀硬生生的拖停住。
对战开始,赵清毓便说了,战场无尊卑,只有敌人,只有你死我亡。可是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些人还是有所顾忌。
赵清毓没法子左右这些人的想法,唯一能告诉他们的是,他们要不拼命,就丧命。
赵清毓趁着握刀之人迟疑之时,一枪杆打在那人手腕上,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手腕痛得发麻,手上的刀也应声掉地上。赵清毓接着又是一个抬脚,直接将人踹飞一旁,口吐鲜血。
眼神扫过剩下的几人,冷冷说道:“如今便是战场,不战便亡。”
剩下几人本以为只是走走过场,没想到居然来真的。他们对视一眼,千言万语不言而喻。
九个人,拿着不同武器,却做着相同的事,便是冲向赵清毓,誓要将赵清毓干翻在地。
银枪高抬,格挡掉来袭的武器,随后赵清毓一个借力,跃到几人背后,银枪如龙,攻向几人的小腿。
几人抱着受伤的小腿跳着脚,大约是多次攻击不得逞,激发了他们的胜负之心。尤其是常超,直接扔掉手中武器,蛮牛似的扑向赵清毓。
赵清毓快速躲过常超攻击,其他人见状,赶忙攻击赵清毓后背与侧方。
练武场上,以一敌九酣战几十回合,卢舀漫不经心的看着。
他们元帅可真是有耐心,在这逗猫呢?
赵清毓功夫卢舀是见过的,不说一般将领,便是威名赫赫的忠烈侯和其二子两孙,都不一定打的过她。她是个天选的苗子,又是个勤奋苦练的,怕是整个大恒都难逢敌手。
一个内侍急急忙忙的跑到练武场,眼看着赵清毓与人对战,又不好惊扰,如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卢舀瞟了眼,懒懒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