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带球跑了(147)
陆熠越听,眉头便锁得越深:“三个时辰前,隐卫上报在各处米商的仓库里发现了大量夹杂着毒鼠药的稻米,我察觉不妙,便命手下从邻县调派了五十袋白米与大量大夫到清灵县,米粮与大夫刚到达此处,就出现了大量的百姓涌入医馆,县衙此刻也已经被情绪激动的百姓团团包围。”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我猜测……”
“是有人暗中推动,故意作出这些事来扰乱民心!”顾霖接过话茬,“几日前江南刺史沈大人来到清灵县平患,可他一来,非但没有安稳住人心,反而街头巷尾出现了许多抹黑朝廷的流言,这背后推动的人一定和今日的毒鼠药脱不了关系,公子可猜到是谁?”
陆熠看了眼顾霖带着焦急的眉眼,心中一动,可他从来对人戒备,更何况涉及到北疆的战事。
顿了顿,他道:“这背后之人我虽然没有思路,但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既然这次的问题出在米商的店铺,我们说不定可以从那里下手。”
“如何下手?”顾霖追问。
“我一会儿会派几名隐卫扮作流离失所的难民,前往米商处出卖苦力求收留,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陆熠修指一下一下地叩着马车窗棱的横木,这是他思索时的惯常动作,“龙晶的施粥摊既然有五十袋白米的补给,应该还能撑几日,藏在暗处布局的人见到施粥摊没有出岔子,说不准会安耐不住再出手。”
陆熠深沉的目光挪到了顾霖高高隆起地腹部,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了些许柔和:“夫人身怀有孕应当是即将临盆?”
“是……是啊。”顾霖不自在地应了一声,心底有些隐隐不安,好像已经被看穿似的。
可是陆熠明明已经失去记忆,再也不会知道这孩子是他的,自己还在怕什么呢?
是心虚吗?
可他作出了种种伤害她,伤害顾氏的事情后,该心虚的是他啊,自己又心虚什么呢?
想到这里,顾霖掩去心中的不安和尴尬,重新抬眸望进对方的眼里,一字一顿道:“是,我腹中孩子命苦,还没有出生生父就已经不在人世。我丈夫生前是一名商人,惯常扶贫扶弱,所以这次在清灵县落脚后,见到百姓们因为水患受此灾难,我便起了恻隐之心,就当是为这未出世的孩子积德行善了。”
眼前的男人是定国公府世子,是威震北疆的镇国大将军,又带领着效率极高,令大黎官员闻风丧胆的隐卫营,他想要刨根问底查自己的背景来历,简直轻而易举。
与其让他心有怀疑去查,倒不如她自己就将紫雷为自己安排的假身份和盘托出。
闻言,陆熠果然眉头稍松,也不再询问什么,只淡淡地嘱咐,倒真像关心她的身子一般:“夫人节哀,夫人仁德之心,腹中孩儿也一定会感受到。最近清灵县不太平,幕后推动百姓扰乱的人也没有浮出水面,为了夫人和腹中孩儿的安危,夫人还是待在榴园不要出门。如果榴园护卫人手不够,我可以……”
“不必,多谢公子好意。”顾霖冷硬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榴园的护卫尚且足够,就不劳烦公子了。既然事情已经讲明,公子便去忙吧,我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她不再看身侧人的反应,撩开马车的帘幕走了下去。
蓝溪已经在外头等得焦急,见到小主人下来,连忙推开阻拦在前头的徐答,喊了一声:“姑娘,你没事吧?”
她是习武之人,嗓门一直很大,又中气十足,一出口在空荡的街头显得很清晰。顾霖谨慎地往四周一看,见周围除了徐答等几名隐卫,并无其他人注意,这才舒了口气,握住蓝溪的小臂示意她噤声。
“蓝溪,我没事,以后出门在外不可如此鲁莽。”
蓝溪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反应过激了,吐了吐舌头有些难为情,她扶着顾霖往街口走,路过徐答时,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都怪这个笑里藏刀的臭男人,要不是他武功在自己之上,拦着她不让人靠近马车半步,她一定要把佩剑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哭着给自己求饶不可。
这人能跟在那个定国公世子身边做贴身侍卫,一定也是跟主子是一个德行。
呸!忘恩负义的臭男人!
徐答本就觉得夫人身边的婢女对自己一开始就颇有敌意,这下莫名其妙又遭到对方一个白眼,心里头更加委屈。
这……他也没干什么呀!
好在顾霖示意蓝溪不可冲动,又对着徐答抱以和善的一笑,他心里头的不爽才勉强消散下去。
人已经走了很久,马车里头的世子爷却迟迟没有出来,也没作出下一步命令,徐答有些不安,上前试探道:“世……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