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要上位(47)
陆萤很担心她,索性都不去酒肆了,日日在回春堂陪着。也方便自己换药。
又过了五日,连翘终于开始转好,夜间不用汤药也睡得着了。
陆萤的手也没那么疼了。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以往那般。
因为连翘失踪被搁置的事情重又提上了日程,白家正式提亲了。
这天一早,陆萤就打发晁邑去城外送酒。
那日在府衙,晁邑掏出的是定远侯府的令牌。白丞晏也猜到了。他什么都没有说。
陆萤和晁邑似乎达成了共识,她不问,他也不说。两人还是继续着掌柜与伙计的关系。
陆萤只说,“你随时都可以走。”
其实,陆萤根本无需顾虑晁邑。可她还是把他打发出去了。
或许,是怕节外生枝,或许,是怕他知道。
陆祺还没有来信,也不知,他的亲事定下了没有。
白乐山是读书人,最重祖宗礼制。正式携了聘书和金制首饰来订亲。一对大雁由应二娘提着,因为白夫子怕鸟,不敢碰。
聘书和礼单被推到陆敬烟面前,他笑呵呵地收下。不管那礼单,只打开聘书细看。
“丞晏这孩子心急得很,一早就催着我们快些来。我看这婚期,也要定得早些才好啊。”
“我翻看黄历,下月初六,大吉。”
夫妇二人一唱一和,很快就将婚期敲定了。陆萤在一旁听着,只点头附和。
陆敬烟自然没什么异议,都听白乐山的安排,他也省心。
议定亲事后,陆敬烟大悦,留白乐山在家中品酒,与他一同畅饮。应夫人难得的没有阻拦,嘱咐他少喝些便回客栈了。
把院子留给两位喜悦的父亲,陆萤悄悄退出来。
今日酒肆歇业谢客,她无事可做。去酒肆寻了一壶果酒,她一个人来到溁河边。
为了避人耳目,陆萤一直沿着河岸往下游走。竟来到了他们当初玩水的河段。
那时,他们一行七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不过才几月的时间,却已是物是人非。
陆萤随便捡了块儿石头坐下,看着平整,坐上去却尤为硌人。她踢开石头,直接坐到地上。白色的裙摆铺开,沾满了草泥。
溁河水一直这么流着,不知从哪朝哪代起,始终奔流不息,哪怕冬日,也不曾结冰。它躺在这里,见证了多少人事变化。
陆萤举起酒壶灌了一口,莓果的香气盈满鼻尖。
灌得太猛,多余的酒水从嘴角流到衣襟,沾湿了胸前的衣料。
陆萤出神地望着水面,眼底却翻涌着无限的情绪。
当初,他就不该来这里。
若是他不曾出现在山寺镇,她便不会触景伤情,走到哪儿,都能想到他。
客栈,酒肆,河岸,萤火,山寺,医馆。
遥敬一杯酒,多谢你的青眼。
喝完了一壶,还是十分清醒。陆萤提着酒壶一个人往回走。
她喜欢在黄昏傍晚沿着河岸慢行,日暮霞光撒到水面,天地一片金黄的暖意。很美,很温暖。
她和周临渊很多次相伴立于水边,那时的风景,似乎更好看一些。
可惜韶光易逝,红日从水面慢慢隐去,带走了它的光芒和热气。
河面吹来了阵阵凉风,陆萤觉得有些冷了,右手使不上气,左手又拿着酒壶,想紧一紧衣襟都腾不出手来。
忽然,陆萤全身的血液都加速了流动,心跳也变快了,只有脑袋变慢了。
她呆呆地看着对面向她走来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
那人还是那般风姿绰约,手里拿着一把用不到的折扇。
他穿了一身竹青色的衣袍,凉风掀起了衣袂一角,更显得公子如玉。
陆萤出神地盯着他,也不知是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经,还是美人迷了她的心智,她满脑子都是——他穿青色极好看。
周临渊含笑而来,步步生风,终于走到她的面前。
陆萤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将裹着纱布木板的右手藏到身后。
“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临渊嗔怪地看她一眼,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右手托起,“藏什么,知道我会心疼啊?”
陆萤摇头。她下意识地藏起右臂,只是觉得这样很丑,不想让他看到。
“你怎么来了?”听闻刑部的差事繁重,无暇分身。
周临渊还在检查她的手臂,他皱着眉头,“这几日不忙了,便来看看你。”
陆萤盯着他认真的面庞,“已经快好了,杨大夫亲手帮我接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都摔断了,一定要养足时日。”
周临渊小心地放下她的手,抬头看她,“怎么一直看我?”
陆萤直愣愣地盯着他,说:“你穿竹青色真好看。”
周临渊愣了一笑,而后笑起来,“我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他面上飞过一抹绯红,又一展折扇,颇为自得地说:“难得你会夸我,看来我得多备几套青色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