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他又又又失忆了(2)
见她开了门,侍卫们纷纷朝她望来。
清明的晨光带着丝丝冷意,拂照在温若的脸上,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不过即便如此,也难以让她的倾国倾城之貌逊色分毫。
尤其是那双含雾的杏眸,璀璨盈净,似有星辰流光为伴。哪是那么容易就蒙尘的。
“好,观逸师父带路吧。”
闻言,观逸略微怔愣。自渊政将军被囚于寒韶寺以来,便由他负责将军的饮食。然而前不久,先帝崩逝,宫中竟传了口谕——
让永乐公主入寒韶寺,与渊政将军成婚。
先帝孝期,让公主在佛门清净地成婚......不知是折辱了天家公主还是侮辱了神明。
公主自然是不情愿的,这事儿任谁看来都是荒唐至极的。观逸在心里喟叹一声,再点点头,旋即转身走在前边为公主带路。
冷风簌簌,檐角的积雪未消,天上又开始飘起雪花。
温若拢紧身上的斗篷,咬着唇垂下眼眸。她的小屋离渊政将军所住的院落只隔着一廊,可她挪着脚步走得缓慢,好一会儿才走到。
然而才迈入小院,她便颤着鸦睫打了个哆嗦。不知怎地,她觉得这里较别处更寒。
“公主莫慌,将军他已沉睡数月,近日并无转醒的迹象。”观逸推开屋门,欲将手中的木托交给温若,可见她秀眉紧蹙、一脸畏惧的模样,到底有些不忍心。
他朝后望了望,见侍卫们并未跟过来,便压低声音道:“请公主在此稍候片刻,小僧伺候将军用完参汤再送公主回屋。”
温若眼圈渐红,轻轻应了声好。
自父皇突发心疾而逝,这半月来,她经历了十六年来从未想过的事。太后一贯不喜她与母妃,皇兄登基后,太后借钦天监所言,让母妃前往奚岫峰为父皇诵经三年。
母妃的性子一向柔顺,自然不敢有半分忤逆。母妃希望能解了太后心底的怨气,让太后不再迁怒为难她。
然而在母妃离宫的第二日,太后的赐婚懿旨便到了沁兰殿......随后她便被送到了这里。
在父皇的孝期让她成婚,没有诏书,也不用行大婚之礼。太后此举,不过是为了轻贱她以舒心中愤懑之气。
屋内细微的声响传来,温若不敢进去,只徐徐走到窗牖边,朝里头望了望。躺在榻上的人,便是她的夫君——
渊政将军,谢屹辞。
几日来温若夜夜被梦魇所困,故而实在不敢踏进这间屋子。她思索着渊政将军会是何等吓人的面貌。
赤面獠牙?獐头鼠目?
这时,观逸端着空碗起身朝外走。没了他的遮挡,温若瞬时看清了塌上之人的样貌......
他的肤色如雪,薄唇紧抿着。即便是合着眼,五官轮廓依旧出尘得世无其二。
与她曾经见过的武将全然不同,他反倒更像是端正清俊的文臣。可与文臣相比,又多了几分凛冽。不知怎地,温若忽然想起了话本上描绘的九天谪仙。
温若的脊背僵了僵,眼眸中浮起深深的诧异。
不论是早年听闻他在疆场上狠厉御敌的事迹,亦或是他在自己的及冠宴上癫狂斩杀数十位朝臣的疯戾行径,都难以与眼前的这副容貌联想到一起。
“公主,小僧送您回屋。”
温若转眸,眼底的怔然未褪。在离开前,她又朝里望了眼,正巧瞥见他冷白修长的指,心跳随即加快。
这手,与她梦中所见的别无二致。
脖子好似被扎了下,她赶紧抬脚逃一般地离开。
——人不可貌相,她才不会被这副好皮囊给骗了。
而在温若走后,未过几息,那静置着的蜷长冷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
坐在寒凉的屋子里,温若抱着汤婆子发呆。
这间简屋本就是临时收拾出来的,连个暖炉都没有。好在观逸小师父给她寻了个汤婆子,叫她不至于被冻得生病。
不知不觉便到了晚膳时分,直到观逸端了碗元宵进来,温若才想起今日已是元宵。
“小师父,我的婢女......”
“公主放心,那位姑娘被安置在外院,再过两日便可入内院照顾您了。”
温若舒了口气。她不明白太后嘱咐侍卫将祁芳拦在院外,说是待新婚五日后方可入内院侍候的用意是什么。
祁芳自幼跟着她,且有一身好武艺。若祁芳在的话,她也不至于如此恐惧。
五日......为何是五日呢?
她想不明白,只希望剩下的两日早些过去。
看着桌上一道道素净的菜肴和碗里白白圆圆的元宵,温若心中郁涩万分。
她生于元宵,父皇说她降生在喜庆团圆的日子,这一生必将喜乐无忧。故而赐了“永乐”二字作为她的封号。
罢了,如今想这些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