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糖(45)
陈焘吓得哎呦一声,捂着脸转头。
赵骥在一边咧着牙嘲笑陈焘,沈清思半撩起帽纱,先看了看温妍的衣服,发现左边侧侧有一小块比衣物颜色更重的粉红痕迹。
陈焘躲在她后面也跟着看见了,他转头问道“曾伯,衣服这里是怎么了?”
曾仵作瞟了一眼,“这个反正不是血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染的色。”
沈清思回想起施小九说过的话,眼睛一亮,“这是红颜料,这下可有证据了。”
陈焘“红颜料?”
沈清思“我路上再跟你解释,咱们快去丁举人住的地方找衣服。”
这一路上,陈焘听沈清思说完她怀疑的来由和找到的线索,不由地惊叹道“沈小姐,你这一下午能查到这么多,真是让人佩服。”
另外让陈焘惊讶的是,赵骥这个小侯爷居然任劳任怨的当了半天的车夫。
三人来到窄巷,陈焘进去偷偷把施小九叫了出来,问施小九知不知道那晚上丁举人穿的衣服在哪儿。
施小九“丁哥哥那衣服我拿去洗了,可是那颜料洗了好多遍也没洗干净。”
陈焘掏出一串铜钱“小九兄弟,你能把那衣服找过来吗。”
施小九接过那一串钱,小声说道“不就是一套旧衣服么,我还没拿给他呢,等着我给你找去。”
施小九偷偷抱着衣服出来,几人看见这素色旧衣的右侧腰摆上果然有淡红染渍。
沈清思在马车上松气,还好丁举人没发现衣服的事。
几人出了巷子没多远,赵骥就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五全气喘吁吁地跑到马车跟前,“主子,可找到您了,小的打听到了,就在巷尾一家药铺,说是有位年轻俊俏的后生买过蒙汗药,不过就一小搓。”
赵骥“干得不错,你总算派上用场了,回头赏你。”
陈焘跟沈清思合计完一些细节后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审案只能等明日了,多谢你们帮忙,我先回去跟爹说明此事。”
陈焘走后,赵骥架着马车把沈清思送到陈府。沈清思换坐上沈家的马车前,取下帷帽朝赵骥说道,“今日多谢你。”
赵骥“道谢就免了,这又不算什么,你以后别跟我生分就行。”
沈清思点点头,“我知道了。”
赵骥“你之前管我叫什么?”
沈清思“赵小侯爷。”
赵骥啧了一声,“赵小侯爷那是别人叫的,你该管我叫什么?”
沈清思心里倒是想到几个词,却又说不出口,低着头脸色微红。
赵骥正要提醒她,白杏在后面喊道“小姐快走吧,回晚了夫人要担心了。”
沈清思“我要先走了,告辞。”
“唉。”赵骥在后面不甘心的喊道,可沈清思已经钻进马车离开了。
赵骥踹了自己雇的马车一脚,然后又坐上去赶车回去。他暗叹道这叫什么事,自己忙活了一下午,连声哥哥都挣不到。
次日上午,陈大人再次升堂。
这回听说投湖自尽一案有了变故,池先生,孙嬷嬷,朱小姐还有房东等人都过来了,在门口围观大人审案。
陈焘像个小师爷似的站在爹爹身边,陈大人清清嗓子,“带嫌犯丁仕远。”
丁仕远撩起衣摆慢慢跪下,面上带着几分疑惑,不知道一夜之间自己怎么就成嫌犯了。
陈大人“丁仕远,本官最后问你一次,温妍落水当夜,你出去没有。”
丁仕远“学生,学生没出去,这事施小弟可以给学生作证啊。”
陈大人“传证人上堂。”
外面来了三个人,一位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是药铺的老板,一位身材矮胖的男子是打更的刘七,一位瘦小面嫩的是施小九。
丁仕远把头低了下去。
药铺老板看了看丁仕远的脸,“回大人,就是他那日买了蒙汗药。他说自己失眠已久,想喝点蒙汗药睡过去,我就卖给了他一点点。”
陈大人又接着问了施小九和刘七。
陈大人“施小九那晚喝茶后打了个盹,若是你在茶里下了点蒙汗药,那他就不能证明你前半夜没有出门,加上刘七说那天还撞见一个与你身形相仿的人,你敢说你没出去。”
丁仕远额上冒了层薄汗,但依旧昂起脖子说道“大人,学生确实买过蒙汗药,可是没给别人喝,也没料到会有种种巧合,大人若把这些巧合联系起来说是学生害的人,学生不服。”
陈大人“本官会拿出证据,来人呀。”
一个衙役拿出一叠藕荷色的衣物,当堂展开。
陈大人“这是死者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在水中泡了一晚,但是上面还留有痕迹,施小九,你说丁仕远那晚调红颜料时不小心染到了衣服。”
施小九“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