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小娇娘(87)
方才气在头上,一直以为谢逐是在咬她,而她自然也不甘示弱咬回去,可是现在细细想想,他们俩那样,当真是咬吗?
她又不是没看过那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子,只是那些话本子都由温尧给她挑选带上山,自然都是经由他挑选过的,里头描述的男女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牵牵手,最多一个一触即离的相拥,恪守男女大防。温尧本意是怕阿桃被教坏,却也叫她什么都不懂。
但再怎么精心挑选过,也有错漏的时候,她依稀记得在话本子里看过一句‘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那时候她不理解,现在细细想来,可不就是描述的谢逐‘咬’她时她的反映吗?
谢逐对她那样,她却不觉反感。
所以他们那时,似乎与话本子里所写的男女一般无二,阿桃捧着脸,脸颊越来越烫。
忽的眼前出现了一大捧红红粉粉的木槿花来,随后谢逐的身影出现在窗前。
他手里拿着花,似乎是从未做过这种行为,所以身子站的笔直,满身僵硬,拿着花束的手在微微颤动,少年略带讨好与小心的目光看着她,颇不自在道:“阿桃,我知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将花往她眼前一递:“你看,这花真好看,可你比花更好看!”
——这是齐广平在赠礼篇给他写下的万试万灵的一句话。
送花就说她比花好看,送兔子就说她比兔子可爱,送花灯就说灯影衬佳人,谢逐当时问了句:“那我要是送风筝,是该说阿桃比风筝还飞得高吗?”
惹来齐容施三人齐啐,自此风筝从礼物一项被划掉。
果然阿桃闻言,唇角忍不住上翘,微抬下颌看着少年期盼的眼,等他忐忑地将花再往她眼前递了一递,她这才迤迤然伸手接过了他的花。
这寒冷萧瑟的秋日里,他居然还能找到盛开的木槿花,也真是为难他了。
阿桃将花一接,谢逐便打蛇随棍上,两肘往窗框上一撑,略趴下身含笑看她:“娘子不生我的气了?”
阿桃欢喜地看着花,闻言啐道:“呸,谁是你娘子?”
“你喊我一声相公,那你自然就是我的娘子,不然还有谁会喊我相公?”少年得意道。
阿桃哼了声,没搭他的腔,这阵子她算是见识到他的厚脸皮了。
见小姑娘微撅着嘴,谢逐喉头上下滚动,又想起了方才二人咬一般的亲吻,他压低身凑近她,哑声道:“阿桃,其实刚刚我们那样……”
“我很喜欢!”他猝不及防又在阿桃唇上偷香一口,紧接着问:“我以后常常亲你好不好?”
阿桃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眨着眼,干干“啊”了声,换来少年得意欢喜:“你答应了!”
见他又要凑近,阿桃忙捂住唇:“不不不!我没答应!”
“你明明都答应了,阿桃,夫子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谢逐一本正经。
不能言而无信是这样用的吗?阿桃结巴道:“不,我,至少,至少你得先问过我!”
谢逐追问:“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嘛?”
阿桃想拒绝,可对上少年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颊边因欢喜而漾出的酒窝,灿烂迷人,鬼使神差的,她点了点头。
少年便低下头来。
不是咬,不是欺负,也不是报复,而是二人真真切切第一回 互相欢喜的亲吻,唇齿相依的那一瞬,两颗心同时怦然跳动。
第44章 大牢提审
昏暗的大牢内,随着铁链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只听“吱呀”一声,沉重的木门牢门被人从外打开。
高高的石砌厚墙上只开了一方不过半臂长宽的窗口,日光从外透入,却也只给牢房内带来些许的光亮,昏暗的角落里缩着两道人影,待听见动静,瑟缩着身体忐忑抬头看来。
“大人来了!你们还不快起来?!”狱卒疾言厉色上前,狠狠给二人一人踢了一脚,那蜷缩的二人慌张从角落里爬了出来,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真的是受人指使的,都怪我们猪油闷了心,一点银子摆在眼前就受不住诱惑,这才做下污蔑二公子的蠢事,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依稀两道人影从牢房外走进,一双白底黑面的皂靴停在二人面前,“抬起头来。”
跪地伏拜的二人慌张抬头,抬眼正对上谢迁如玉般的容颜,他的半张脸隐藏在暗处,唯有薄唇与下颌露在光线下,唇边挂着惯常的笑意,却只让人觉得那笑淡漠至极,他只立在那儿,就给人极大的压迫感,饶是那两个地痞曾见过其他县官,都未在他们身上感受到这么大的压迫感,也从未觉得如此惧怕。
被关着的二人正是诬告谢逐的刁富儿刁财儿两兄弟,准确来说,二人并不是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