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小娇娘(117)
从安怒道:“你放屁!”
谢逐拦住他,倒也不恼,只阴恻恻笑道:“你一心认为凶手是我大哥的侍从从吉,又百般怂恿那些追随烟雨的男人愤慨让我大哥不能插手查案,怎么,你这么想定从吉的罪,是不是急着想让他做替罪羊?”
春歇娘脸色讪讪:“谢二公子你这话说的,当时屋子里烟雨死了,钱公子晕了,就从吉在屋子里站着,手里还拿着刀,楼里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可不是我冤枉胡说,凶手不是他是谁?”
谢逐语气冷冷:“你也说了晕了一个,说不定就是晕了的那个人呢?”
“不可能,人不是钱公子杀的!”
“我就随口说一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谢逐带着人往楼上走,“出事的屋子是哪间?”
春熙娘支支吾吾:“这,这出事当天不是有人去看过了吗?现在还要去看?”
见她不肯带路,谢逐脸色沉了下来,使眼色要贺成领着去出事的那间屋子,他一把揪过春歇娘的衣领:“假如真的把从吉当做替罪羊处死了,你以为我大哥会让你们红袖招好过?”
春熙娘白着脸道:“谢,谢大人是个好官,他不会公报私仇的。”
谢逐邪邪一笑:“我会啊!”
他一把丢开她,跟着贺成的步子来到了那间出身的屋子前,烟雨的房中。
出事当晚官府就把屋子给封了,外头上着锁,无人能进,贺成一打开门,迎面便扑来一股腥臭味。
烟雨当时被扎中心口,喉咙又被割开,流了许多血出来,他一走进去便看见了那地上已经发黑的大片血迹,血迹一路延伸,直到床上,床上的被褥同样满是黑色血迹,就连帐幔上都呈喷射状溅满了血点子。
烟雨被发现死在床上,她在床上被人杀死的,死时衣衫不整。
这就更奇怪了,假如是那个黑衣人所杀,凭当时的紧急情况以及黑衣人作为杀手寻求快准狠一招即中的特性,不会在烟雨身上落下两处致命伤,更不会还把人按在了床上再杀,还扯乱衣裳,这只会更耽误时间。
谢逐细细想了想,当时时间短促,从吉很快就追了进去,那么无论是黑衣人还是那钱公子,事后定然来不及有多余的功夫做多的善后,那么这间屋子里定然还留存着一些证据。
春歇娘挤在门外想进来,谢逐冷冷回头望她一眼,明明年纪不过她一半大,看着比谢迁要稚嫩许多,然而那眼神却叫人看着冷汗森森,步子被钉在原地半步都不敢再挪动。
衙役抬臂揽着她:“官府办案,闲杂人员免入。”
“官爷多劳心了,奴家命人为你们倒些热茶来。”
春歇娘讪讪笑了笑,转身离开,谢逐招来从安吩咐道:“你带着一个衙役跟你一起,跟过去看看她待会儿见了什么人,假如有人听她吩咐出去,记得跟上。”
从安应是,立马跟了出去。
或许因为是头牌,烟雨的这间屋子比红袖招内其他的屋子要大上许多,且布置也更为精致。
入门先见到的是一方小厅,中间摆放着花梨木圆桌与两张木鼓凳,后侧则是一方靠墙摆放的美人榻,此时窗户紧闭着,有书画悬挂于轩窗旁,屋子左侧摆着一副花鸟鱼虫镂空錾刻屏风,里面便是烟雨死时躺着的拔步床,屋子右侧与小厅则靠珠帘作为分隔,里头是一方书桌与书架。
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闺秀的闺房。
谢逐听贺班头讲,当时众人闻声赶来烟雨的屋子时,从吉正持刀立在窗边,烟雨死在床上,而那钱公子钱承业则是晕倒在小厅之中,左手臂受伤。
而从吉说他赶到屋子时,只看见敞开的窗户,黑衣人不见踪影。
如今看了这屋子的布局,谢逐愈发肯定心中的结论。
大门与窗户正对,黑衣人若要逃离,则进门后便该径直冲向窗户,破窗逃脱,若小厅中有人拦堵,最快的方式当是一刀贯胸杀死或者打晕,这也正符合从吉当时冲进来看到的情况,而黑衣人又何必在多此一举绕去屋子左侧杀了烟雨?
只怕是当时黑衣人闯进屋子时,正撞上钱承业杀完人走至小厅欲离开屋子,黑衣人急着脱身,当场将他打晕后逃离,随后就是从吉冲进屋子。
前夜谢迁带着衙役来红袖招查案,正赶上红袖招的男客最为义愤填膺的时候,这屋子来不及多多探寻,谢迁倒也留了个心眼,让人直接将这屋子封了。
现在衙役在屋内翻找,半刻钟之后,果然找出了证据。
一个身形瘦弱的衙役从床底爬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血衣与一把沾满了血迹的小刀。
“二公子,贺班头你们看,这是从那床底下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