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呕血了吗(223)
印朝暮:“……”
“娘娘这是拿微臣寻开心呢。”
他都气笑了。
相顾无言。
印朝暮忽然问,“对了,你那能够让人忘记回忆的药,弄好了没?”
蓁蓁瞥他一眼,“怎么,你也有想忘的人?”
“有啊,”印朝暮很坦诚,眸光流转,瞥到一边。
他懒散地说,“一个不想忘记,却不得不忘记的人呢。”
蓁蓁一怔,跟着他的视线,看向松枝之上皑皑的白雪,不知不觉就入了神。
“你来找我,就没有别的正事了?”
蓁蓁回神,轻笑,“果然瞒不住你。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印朝暮垂眸。
“替我向明琛传信。”
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印朝暮明显惊讶,“你真的决定了?过继玉倾之子,到你膝下?届时,他就是太行皇室的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蓁蓁点头。
“皇上呢?”
“姚玉书那边,”
蓁蓁难得沉默,因为她知道,皇帝一定会抵触。
而她越过他,直接向明家递信,更是触犯了一个皇帝,最大的忌讳,
她也能够料想到,此事一旦提出,朝廷上的腥风血雨。
“皇帝那边,”最终,她决定先探一探姚玉书的口风,“我自有办法。”
夜风袭来,卷过少女鬓边碎发,遮住一双微微眯起的明眸。
……
“皇后这是何意?
蓁蓁维持着献图的姿势,那是她连夜绘制出来的图纸,上面标注了宝藏的位置。
她诚恳道,“这就是丹书玉令中另一秘宝,那宝藏的具体所在。皇上派兵前去寻找,必能大有所获。”
姚玉书却没有接过。
他的目光从那串红宝石手链,滑到她的面容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罢,想让朕给什么。”
他手指在膝盖轻敲,笑得宠溺。
“请皇上将玉倾之子,过继到臣妾膝下。”
姚玉书一静。
他俯下身来,对上她的眸,“皇后,若你两年内无所出,玉倾之子才会是你的孩子。”
他依旧笑得斯文,可蓁蓁分明瞧出了一丝冷意。
“为什么是两年?”
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
姚玉书眼眸一闪,“这你不必知晓,”
蓁蓁皱眉。就算是两年……
“可你知晓,那根本不可能。”
这一次,却换成姚玉书沉默了。
“若是,朕说可以呢?”
惊雷炸响,蓁蓁猛地抬头。却看见他眼中,深浓的影。
这一刻,他的面容变得陌生,甚至恐怖。
蓁蓁扯起了嘴角。将那图纸缓缓收起,她站起身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姚玉书!”
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姓,咬牙低声。
姚玉书依旧坐着不动,静静仰脸看着她。
蓁蓁需要用力攥紧手掌,才能克制不在他面前发抖。
“我们是兄妹。”
“我们有同一个娘。”
“那又如何?”
她听见他这么说。
用一种平淡的、冷静的,甚至是无所谓的口吻。
“你疯了。”
为什么,都是一群疯子?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一个地都变成了疯子?还是想把她也逼成一个疯子?
她骤然迫近两步。
一字一顿,“你看着我,姚玉书,你看着我,我的这张脸,与母后像了五成,足足五成。”
“看着这样的我,你怎么能够说这种话?”
少女的眼里蓄积了泪,摇摇欲坠。
可姚玉书的眸却愈来愈深。
他的指尖,撩起她鬓边的发,很轻很轻地说,“反正不再有人知晓,对不对?”
“你说想要一个孩子,那个时候。”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就在想,我也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
“你为什么,想找白雨渐呢?”
“朕,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吗?”
蓁蓁一把推开他,捂住耳朵,眸光几乎碎裂,“你住嘴。”
虞氏尸骨未寒,他怎么敢……
“你不是见过惠嫔了么?”
姚玉书放下手,反倒嗤地一笑,他倒了杯茶,“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粉饰太平?”
蓁蓁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光是惠嫔,还有琦美人。她的背影,同你很像。”
皇帝一口一口喝着茶。
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让她感到寒意。
彻骨的寒。
“玉倾之子,到底不是亲生。就算过继到碧梧宫,你们也无法成为血浓于水的亲母子。他未必肯心甘情愿地,尊朕为君父,也未必肯尊你为太后。为何要铤而走险呢?”
“至于借腹生子一说,更是可笑,”姚玉书放下茶杯,轻笑,“朕可不保证,你生下孽种之后,朕会不会一时忍不住,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