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呕血了吗(128)
她眼睫颤抖,似乎陷入了剧烈的心理斗争。半晌,少女扬起小脸,坚定地说,“不论如何,这就是皇帝哥哥的孩子。”
她垂下眼,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白雨渐一怔。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猛地想到一个可能。
莫非是皇帝身子不行。
所以……她才铤而走险。
魏贵妃入宫两年,独宠却无子。
所以,之前那些话……
难道都是她放出来的烟.雾.弹。
她说的,为了皇嗣,才是真的?
“兄长,”她忽然唤道,
“兄长?”
这两个字,让他想要冷笑。
她看着他,无辜地眨了下眼睛。
“白蓁蓁!”他再度被她激怒,死死握住了她的双肩,额角的乌发散落下来,衬得肌肤冷白。一双桃花眼浓墨翻滚,他握住她肩膀的指骨微微泛白,“好玩吗?这样好玩吗?”
他何曾有过这般失控,“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混淆皇族血脉,视同谋逆,按罪当诛!
“白大人,帮我保密。”
他的呼吸轻了一下。
“你休想。”他方才就不该心软,就应该逼她喝下月见草,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说的那些话,不是骗大人啊。”
她忽然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这一个月我没有给皇帝侍寝,所以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你的。”
“皇上如今伤势危急,我说不定,真的会一命换一命呢。但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孩子,一定保不住的。”
“你……”白雨渐的手猝然收紧,“你敢。”
“兄长。”她温柔地低唤,可每一声,都好像在用刀割着他的心,“你以前,可以为了你深爱的人不要性命,你又怎么知道,”
少女看着他的双眼,甜甜一笑。
“你一手教大的我,做不到呢?”
他眼角逐渐泛红。
所以她才那般认错,就是想让他心软,试探他的心意。好让他为她隐瞒这一切,让他为了她,铤而走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抵住她的额头,喃喃,“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没有谁错啊,只是,我不再爱你了而已,”她笑了,很轻很轻地说,“我爱皇上。若是皇上没了,我就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去陪他。”
他闭上眼。
那块碎裂的水晶,终究是碎裂了。
再也,拼凑不全。他一片片地粘合起来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自欺欺人。
到底是自欺欺人。
“原是我护驾不力。”
他把她放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冷漠地说,“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白蓁蓁。”
他说完,便转身出了山洞,向南一路走去。丢下她一个人,毫不顾及她的死活。
蓁蓁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对着空气说:
“给本宫松绑。”
立刻有人出现在她面前,恭敬跪下道:
“是。”
看来俪韦的暗网,还是有些用的。
蓁蓁眯眼看着外面的阳光,一切,都只是个局罢了。
只是,他真的会为了这个莫须有的孩子,去摘长凝吗。
……
“娘娘,这是您要的东西。”
宫娥捧上一个锦盒。
里面放着一朵长凝花。淡蓝色的花瓣舒展着,根茎上排列着小刺,刺尖隐约有一抹红,好像是谁的鲜血。
她当初为了这个,吃了多少苦头。
蓁蓁勾起唇角,他当然可以让别人去摘。
雁南明氏声名显赫,一定有人愿意为了明氏,献出自己的性命。
她漫不经心地想,他那种人,应当不会像当初的自己那么傻,亲手把长凝花摘下来吧?
她扶着额头,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有一丝得偿所愿的意味。
眸光却倏地一凝。
因为在那锦盒的下边,还有一枝杏花。
杏花雪白,边缘泛着微微的红,好似美人微醺的面庞。
意外叫人想起,那人酒醉后的模样。
……
近来,燕京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皇帝春猎遇刺。
第二,俪韦还朝。
这俪韦也是祸害遗千年。
原本心脉重伤,不知怎么得了一味奇药,就渐渐好转了。
他的手段人人皆知,东山再起也不过是数日的功夫,等他完全大好,朝廷的风向立刻变了,以魏家为首,联合俪韦余党上书向圣上施压,又几日,俪韦官复原职。
接连几天,魏桓都是得意非常,唯有白大人的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层寒冰。
散朝之后,扶绥池家家主,池复追上前方那道雪白笔直的背影。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复一脸愠色,厉声道,“为何那俪韦会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男子瞥他一眼,冷漠如冰。